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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发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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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擎躺在舒适得能容下十数人的豪华马车里,对着宫门,懒懒抬了抬手,一个打扮华丽的侍女轻轻扶起他的头,搁在自己腿上,另一个妆容清淡的低眉奉上醇酒。沈擎啜了一口,在舌尖品味了一番,略有些可惜地道:“清淡了些,不够醇厚。”

    华丽侍女巧笑道:“爷嘱咐了是姑娘家要喝的酒,他们哪敢做醇厚的?要么就清淡,要么就甜腻,左右不过是这两种。这个呀,已经是里头最醇的了。”

    “做事不用心,还有这么多借口。”沈擎的声音温和,连把酒杯放回去的声响都近乎没有,却让华丽侍女瞬间变了脸色,苍白着脸强自镇定道:“奴婢该死。”身体瑟瑟颤抖着,她生生压抑住了,生怕这份恐惧再惹了他不悦。但毕竟是肌肤相贴着,哪能感觉不到?

    沈擎保养得极好的手在她腿根处摩挲了一下,“抖什么,怕我?”薄如蝉翼的红罗纱下是同样质地轻薄的绸裙,按理已时近秋末,已该换单衣了,但沈擎素来畏寒,马车角落里摆着几个小巧的炭炉,熏得温暖如春,甚至还带着一丝花香气。即便如此,他手掌还是带着凉气,乍贴上薄透的衣裳,冷得那侍女又是一哆嗦。

    沈擎嗤地一声轻笑,食指冲那侍女勾了勾,华丽侍女温顺地俯下身来,胸前温软贴着他面庞,带着丝丝缕缕暧昧的暖香,“爷”妩媚的声音几近讨好,她微低下头时眉眼便显出来几分熟悉感,沈擎拿手指扫过她勾勒得不深不浅的眉毛,原本的杀意顿时淡了几分,拍了拍她娇嫩的脸蛋,温柔地道:“扶我起来。”

    原本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的侍女也跟着松了口气,上前搭了把手,她与华丽侍女本是亲姐妹,连名字都是成双的,姐姐叫凤儿,她名叫凰儿,但她的眉眼生得像爹,不比姐姐的柔婉,故而不如她姐姐得宠。但她素来小心谨慎,做事体贴入微,沈擎便也当个舒心人这么用着。

    “进去多久了?”沈擎晃了晃脑袋,脖子躺得都有些酸了。凰儿一见便放下手中的酒盘,凑上去替他捏着肩,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凤儿心有余悸还没缓过来,被妹妹暗地里用脚顶了下才慌忙替他捏起另一边。凰儿婉转着嗓音道:“约莫有一个半时辰了,天都快黑了,也该出来了。”

    沈擎嗯了一声,盯着朱红宫门看得入神。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宫门口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两个人影,沈擎轻咳了声,凤儿忙掀帘斥道:“还不快把车赶到宫门口去。”车轮缓缓动起来。

    宫门口,赵琼揪着长空的袖子让他牵着自己,脑子里想着事,脚下无意识地跟着走,前面的人影一顿,她毫无防备一头撞了上去,哎呀叫了一声,他看着清瘦,背脊还挺坚实有力的,这一下撞到了额头不要紧,关键是脸上的面纱连着头发呢,一拉扯,还断了几根头发,眼泪自动涌了出来。

    “疼!”她委屈巴巴地戳了戳他的腰,长空转过身,就见她捂着头看着他,面纱虽遮住了脸,但想来定是撅着嘴的。

    他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揉着鬓角,动作轻练,微低下来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她,在旁人看起来宛如一对神仙眷侣,分外旖旎情浓。

    凰儿觑了眼沈擎的脸色,即便坐在暖炉旁也觉得身子发寒。她忙请缨道:“爷,奴婢去通禀一声吧”

    凤儿半是担忧半是害怕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此刻还敢说话感到震惊。

    沈擎对这个能时时体察到自己心意的解语花却并不欣赏,而是阴恻恻地道:“凰儿真是聪慧过人,爷的心思还瞒不过你!”男人喜欢你聪明时,你便是知心人、解语花,男人不喜欢你聪明时,你便是妄加揣测、敏感多心。而凰儿清楚,此刻自己无非是被迁怒了,但这怒气能发出来,便是好的,若是等到回去之后再发,可不止会是何等滔天怒火。故而她只是越发柔弱地道:“爷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想替爷分忧。似爷这等身份人品,奴婢能服侍左右是天大的福分!时时刻刻不敢忘怀,唯恐想得不周到,怠慢了爷。”

    女子以臣服的姿态匍匐在男人脚下,诉说着自己的绵绵情意,无疑是打动人的,特别是沈擎这样自傲的男人。他缓了神色,一颔首:“去吧。”

    凰儿这才下了马车,刚一落地,她脚便是一软,旁边随车的小丫头忙搀住她,“凰儿姐姐小心。”眼里带着羡慕与嫉妒,这样的眼神凰儿在沈府看的太多了,好像能服侍沈擎是天大的荣耀一般。

    凰儿苦笑,却不知这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滋味,还不如她还是个村女时,在溪头浣纱、河边摘藕来的痛快!

    她收拾了下表情,重又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走到二人跟前盈盈一拜:“二位,我家主人有请。”

    赵琼难得有机会借题发挥,还没等她张口呢,就被人打断了,一时有些不悦:“你家主子是谁?他想见我我便要见吗?”毕竟娇蛮公主的名号,不是白来的。长空收回手,却被她理直气壮地拉了过去,明亮亮的眼里挂着显而易见的两个字:补偿!

    气势上难得压倒了长空。长空几不可见地挑了下嘴角。

    凰儿在沈擎身边久了,还从没有人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过话,一时有些怔了,然后才笑道:“是奴婢不好,忘了自报家门,我家主人是当今亲封的南襄侯沈侯爷。”

    一个侯爷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当朝首富,大家总会给点面子,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但在赵琼这,这招显然不管用,她呵了一声:“南襄侯好大的架子。”沈擎那辆豪华的马车很是打眼,只不过赵琼刚才眼里只有长空没有留心,眼下看到了就更觉得好笑。沈擎人就在那,却没下来见她,只让个丫鬟来请,真以为她没了公主之位,便可任由他欺凌吗?做梦!

    她拉着长空的手登上来时的马车,吩咐道:“回万佛寺。”这一声没刻意压低,所以车夫能听到、凰儿能听到、被沈家侍卫拦住不让走近的路人们也能听到。

    “万佛寺?!”有人抽了口凉气,“难不成刚才那人是长空法师?!”

    “是了是了”有人拍掌:“长空法师曾在长安街头布道讲经,我见过,就是他!”

    “长空法师——”

    “法师——”

    一时之间群情汹涌,都挤着往长空这边来。沈家的侍卫们苦苦拦着,时不时还有踢来一脚或是拿指甲挠一把,真真是苦不堪言。

    沈擎的脸黑的堪比炉上熏的火烧印记,他看了眼外头对着对面那辆马车朝拜哭喊的众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长空……”凛然杀意,便是凤儿再迟钝的脑子都能感受到。

    试想想,从前云端高不可攀的美人儿跌下凡尘,他却依旧位列侯公,身份转换,好容易准备风光出场一回,将那美人儿收入囊中,结果却被人生生抢了风头,而且还是情敌。这是什么样的感受?

    气得沈侯爷做了个手势,让原本守在他马车周围的侍卫也上前去增援,勉强挡住了人流。

    不过马车肯定是出不去了。无论是沈擎的,还是赵琼的。

    凰儿快步走回来,低声道:“奴婢自报了家门,但是那位姑娘很是傲气,似乎是想爷亲自过去。”她办砸了差事,心中十分忐忑,走过来时又看了看沈擎的脸色,难看得发绿,原以为逃不过罚,谁想到沈擎却反而笑了一声:“她确实该傲气,若改了性子,就不是她了。”任谁都能听出这话中的亲昵偏袒。

    他整了整衣袖:“本侯看上去如何?”凰儿大着胆子抬头正视了他一眼,而后低头笑道:“爷雄姿英发,气宇轩昂,这身锦缎更凸显出爷的富贵气度,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呢。”无来由地想到了刚才那位不苟言笑的僧人,眉目疏朗,气度高远,素纱僧袍也掩不住的出众。有如此珠玉在侧,再看沈擎,未免觉得像个打扮得好看的花架子。

    沈擎却被她捧得哈哈大笑,很是自得地点一点头:“还是凰儿懂得欣赏。”又想到什么似的:“你们留在车上,不必随我下去。”

    “是。”两人目送沈擎走过去,凤儿拉着凰儿上车,难掩好奇地问道:“那姑娘是谁啊?连爷都对她这么客气。”

    凰儿盯着她仔细端详,看得凤儿寒毛直立,推一把她:“怎么了这是,你中邪了?”

    凰儿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沈擎一见到她姐姐便让她近身伺候,哪怕姐姐说话做事不够聪明,他也能耐得住。“姐姐,方才那姑娘蒙着面纱,我只能瞧见她的眉眼。第一眼我便觉得眼熟,你猜,她长得像谁?”其实这话是问反了,应该问的是你长的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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