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姐您好,若不是我的助理无意间提起您,我都不知道您来过。实不相瞒,前些天我正在接受治疗,视物不清,听力似乎也受到影响,那段时间工作较忙,为了方便沟通时会带着蓝牙耳机。我一直以为是助理在旁边照顾我,没想到麻烦的是齐小姐,想必我一定有许多怠慢的地方,在这里请求您的原谅。】
下面还放着一份病历。
齐澜看着字条上漂亮的瘦金体,心情莫名。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还是这么离谱的误会,她自顾自因为梁简世的无视而为难这么久,没想到那天梁简世根本就没看清她的面目,以为是助理来着,耳朵也不好,一个字没听清,更别说要回答她什么了。
过去多日,齐澜已经忘了当日具体的细节,但她犹记得那天初次见到梁简世的时候,房间特别黑,而且她的确是觉得有点奇怪,原来奇怪在这里。
望着眼下那份病历,齐澜觉得不必再翻了,不过大小事总是苛求有依有据,倒也不愧是梁简世。
总监说梁简世喜欢安静,所以梁简世办公的时候,齐澜都不会去他房间。在电话前守困了,一睁眼就又是小洋楼的样子。
面前梁简世靠在沙发上看文书,眉头皱起,神色认真,西装规整严谨,看上去应该是才从酒店宴会厅回来。
齐澜想起自己之前对他那样不好,有点愧疚地主动凑过去,用猫脑袋蹭了蹭梁简世的裤脚。
梁简世感觉到毛毛柔软的轻擦,从文书中偏过头来,找到脚下在撒娇的小猫。
察觉到他的目光,猫咪抬起脑袋迎上去,湖蓝色的眼睛圆溜溜的,娇憨可爱,
一眨不眨望着他的样子,好像在说——我们和好行不行呀?
猫咪的尾巴立起来,末端弯弯地卷起一小节,像豆芽一样在梁简世面前左右来回地晃。
从头到尾巴根儿都在卖萌,空中飘散的小毛毛都是甜美的。
梁简世眉目舒展,嘴角翘起温柔的弧度,大手伸下去,将猫抱到怀里。
先是揉了齐澜毛乎乎的小脑袋,然后手伸到她下巴肉最多最软的地方挠了一会,手指伸到她牙齿前,好像是在等她做什么。
齐澜一脸问号地看着梁简世。
梁简世也不解地望着齐澜。
两相沉默的对视后,梁简世眉宇抬高,颇有不解,“怎么不啃了?不是最喜欢玩手?”
齐澜眼睛微微眯起。
原来从前的伤害,在他眼里只是幼猫没轻没重的打闹。
梁简世指骨微勾,挑了挑下齐澜的上颚,示意她可以开始啃了。
他这么热情,齐澜现在要是不啃,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齐澜嘴巴一张,两只手抱住男人的腕,缓慢地把牙齿往他手背磨了磨。
梁简世眉头折起,看着她不说话。
齐澜闭上嘴,蓄力几秒,左右加重力道咬,拿出了小老虎扑食的架势,给梁简世手背留下深深浅浅的红印子,他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
齐澜:……
看来他已经修炼完了作为一个猫奴的自我修养。
梁简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齐澜以为他工作累了要去休息,懂事地抱起尾巴跳下去的时候,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捉住她的肚子,朝自己调转方向稳稳放了回去。
跳了,好像又没完全跳。
把猫牢牢抱在身上的男人就近拿到一把梳子,开始给齐澜顺起毛来,一堆堆毛落在地上,飘在空气里,呛得梁简世打了好几个喷嚏。
齐澜看着他都觉得累,既然反应这么大就算了吧,她自己等没人的时候姑且勉强也能梳几下毛的。
梁简世却死活不愿意假手于人,大概在他看来,唯有每天亲自给猫梳毛才能表达他深切的爱意。
齐澜这只小土猫长得很好,一天一个样,现在已经变胖了不少,窝在梁简世的怀里像个绒球球。
梁简世梳毛梳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齐澜却舒服得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有人进来了。
来访者是两个公司的高管,正在跟梁简世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资历颇深的先生们在满是蒲公英绒毛飘散的屋子里,说一句话吸一次鼻子,分析完一个数据流一行泪,每人脚下一个垃圾桶,一席发言结束,桶里的纸巾满满当当。
这个小会开得是每个人都感动非常,出去的时候助理看见他们鼻子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走到院子门口,大大地打了个伴着回声的喷嚏。
罪魁祸首等人走了,才从梁简世的手里钻出来,在地毯上伸懒腰,灵活地做了个下犬式瑜伽体式。
梁简世去阳台打电话的时候,齐澜就自顾自地抓着他胸前的领带来回晃,像在荡秋千,玩了一会,他电话还没打完,讲的又都是她听不懂的,齐澜干脆舍他而去,跳上屋子的扫地机器人。
像小宝宝在家里开电动车,扫地机器人坐起来十分好玩,从卧室平移到厨房,从客厅滑到餐厅,齐澜俨然已经学会了自己溜自己。
观察着阳台上的梁简世,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齐澜尝试新的玩法,扫地机器人行进期间,猫后腿往地上一蹬,扫地机器人立马就换了一个位置。对此她乐此不疲,肉垫都快在地毯上磨出茧子了。
她宣布,从此扫地机器人小红就是她以后的交通工具了!
梁简世结束通话回来的时候,猫正蹲在扫地机器人小红身上退着玩,眼前景物变化对她而言像是在游乐场里坐观光轨道车。
从楼梯下来到桌底,就像是过隧道一样,她玩得不亦乐乎,显然没注意到身后越来远近的沙发。
梁简世收起手机,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手掌挡在了沙发前面,扫地机器人钻进了沙发缝里,齐澜撞到梁简世的手心。
她蹲在梁简世的手心,尾巴吊在半空,被他托到面前去,同一水平面的男人神色严肃,把她教训了一通。
“以后玩小红可以,但要注意看清周围的东西,小心磕成只傻猫。”
齐澜自知理亏,羞答答地垂下脑袋,“喵”地应了一声。
午餐时间,梁简世用一片片入口即溶的神户牛肉喂饱了齐澜,抱着她躺在摇摇椅上午休。
说是午休,但准确而言,却是齐澜打盹,梁简世用平板看报告。
齐澜也没睡着,蜷起的小脚脚下面是梁简世的腰腹,她小心翼翼地搓了搓,感受到了底下男人硬硬的腹肌。
随着有节奏的摇晃,她的小心脏好像也有点犯晕,麻麻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