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维尔和邓布利多笑闹了一会，邓布利多就把话题转到了变形术上，正式开启了今天的讨论。
不过出乎特维尔意料的，邓布利多并没有在变形术上就纠结太久，或者说，针对性更强了。
“我察觉到你变形术的运作方式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他突然随意地问道。
特维尔本来就做好了被察觉的心理准备，但邓布利多的态度令他有点琢磨不透。
他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南瓜汁，但是对面的邓布利多依然保持着淡然的姿势，似乎刚刚的那个问题不是他提出的。
看不透……
“没错，最近在研究一些古代变形术的东西，虽然繁琐了点，但古代体系上限更高。”
“所以随便学了些。”特维尔用更加无所谓的语气回应。
邓布利多并不意外于这个答案，或者说，他的变形术大成也是从这个阶段开始的。
只是相比于格林德沃偏科式的学习，他把整个变形术体系都摸索了一遍！
如果特维尔知道了邓布利多的想法，估计会被吓一大跳。
和他捡现成的方式不同，邓布利多纯粹是依靠自己的能力！
相当于他自己推理出了一整个变形术体系！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研究魔法的时间有着很大的区别。
再给特维尔二十年，他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再推进事业的难度就成倍上升了。
“非常正确的想法，说实在的，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优秀，还依然探索着魔法奥秘的年轻人。”
“比我，以及你的老师都要优秀。”
邓布利多小小地感慨了一句，但他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夸特维尔。
“如果你不嫌我唠叨的话，我想聊聊我和你老师的过去……”
“当然不会，老师都很少跟我聊到这些呢！”
特维尔眼睛一亮，当即把椅子往前挪动了一下，让他更靠近邓布利多一点。
还把眼前碍事的小蛋糕和南瓜汁移开，仿佛他是要用眼睛“看”邓布利多接下来的讲述。
邓布利多无奈地笑了笑，没有理会他的动作，而是整个人往后靠了一下，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一年，我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
“请原谅我的自大，当时的我被誉为魔法界的天才，甚至很多和我通信的大巫师都认为我将会成长为魔法界的领袖。”
“您做到了，不是吗？”特维尔赞美道。
哪怕是他忌惮着邓布利多，哪怕邓布利多击败了他的老师，他都不得不承认一点——
邓布利多就是魔法界过去，以及现在的绝对领袖。
邓布利多的情绪却一下子失落了下来。
“可我为此感到羞愧。”
“我的成就，是建立在击败格林德沃上的。”
“但不为人所知的是，因为我的妹妹的事情，我曾经无比赞同他的思想，甚至于，他的思想里还有我的一份功劳。”
“我就像是一个野心家，给自己扶立一个对手，然后再利用击败他的荣誉享受着人们的赞美！”
“我为此感到羞愧！”
他再次强调了羞愧这个词，声音响亮得不符合他的年龄，甚至把一旁休憩的福克斯吓得扑扇了一下翅膀。
特维尔算是理解了邓布利多为什么总把自己封闭在城堡里。
其实他的内心是充满愧疚的。
对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样的人物，他们之间的理想上的契合是远远大于爱情的。
可邓布利多，无论是帮助格林德沃误入歧途，还是背叛自己曾经认同的思想，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人们对他的每一次赞美，在他的耳朵里，都像是在讽刺他，无时无刻地刺痛着他的内心。
“但您并没有主动想要这么做的，不是吗？”特维尔安慰了一下有些激动的邓布利多，“您只是在相应的时期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而且，说实话，哪怕没有您，老师依然会有统治麻瓜的思想。”
“相反，正是因为有您的帮助，才让老师并没有变得那么极端，而是让他意识到即使统治麻瓜，巫师也需要付出相应的责任。”
反正老师不在，他说的不好听一点也没有关系嘛！
而且他是真诚地认为，如果没有邓布利多的中和，老师还真的有可能演变成类似于伏地魔那样极端的思想。
邓布利多脸上的哀伤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变得无比严肃。
“那你呢？”
“我和你的老师曾经都想要统治麻瓜，而你，想要对麻瓜们做些什么？！”
他缓缓地拿出一张报纸，仅仅是扫一眼，特维尔就知道是什么内容了。
布巴吉教授已经在渲染麻瓜可能带来的威胁了，只是她描述得比较隐晦，还没有在魔法界掀起波澜。
但显然，这种隐晦在邓布利多面前不堪一击。
“凯瑞迪的很多想法和你很像，或者说，她的想法似乎来自于你。”
“那你能解释一下，麻瓜科技会给巫师们带来什么样的威胁呢？”
“巫师又要用什么方式来应对这些威胁？”
邓布利多低头指着报纸上的内容，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说怎么就和我聊起了过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
特维尔嘴角微微上翘。
他之所以怂恿布巴吉，而不是亲自描述，就是想要借他人的手提醒邓布利多——
麻瓜的进步并不是少数几个人就能讨论出结果的，倾听大众的声音才是魔法界最正当的手段。
换句话说，他就是在利用民众，道德绑架邓布利多！
“我不知道，校长。”
“如果您看过报纸，应该知道魔法界对此众说纷纭，我想需要等他们——”
“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真实的意见！”邓布利多猛地抬头，目光汹涌地盯着特维尔。
“我知道你在联络着魔法部，也知道你在拉拢纯血家族……”
“你在组建自己的追随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特维尔？”
“当初格林德沃和伏地魔一开始都是这么做的！”
“你做的甚至比他们还要细致！”
说实话，特维尔本来是想要选一个好时机才会和邓布利多聊到这个话题。
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是由邓布利多主动提起的，看来这位第一白巫师的嗅觉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锐。
“但也更友好不是吗？”特维尔身体前倾，用坚定的眼神回应邓布利多。
这个时候他必须抗住压力，不然说服邓布利多的难度就要上升不少。
所幸，他前不久获得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知识，让他的底气都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