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四周的孩子。
立刻散开，空出一大片地。
巫邑，居住着二三千人，哪天不打架？
左邻右舍，锅碗瓢盆。
夜半歌声，红杏出墙。
邻里间不产生矛盾，很难！
总之……
小矛盾，小打。
大矛盾，大打。
巫族风俗，嘴上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就用拳头解决。
只是：
不得动兵刃；
不得男打女。
不得长打幼。
不得少打老。
除非弱者主动挑衅。
不然，违规者，受鞭刑。
其余的，打个鼻青脸肿，都是小事。
所以。
见多识广的一群小屁孩。
散开后。
立刻，兴奋起来。
流鼻涕的，一袖子抹干了鼻涕。
大叫：“吾王威武！”
青勾子娃娃，把裤腰带紧了又紧。
大叫：“吾王雄起！”
“汪！”
瓦塔在桑叶中，探出头来，以犬吠声加油。
“以武抗税，这可是你自找的。”
子狞笑着，将拳头捏得咔咔直响道。
身后的高、矮、胖三人，一脸惊喜。
没想到，巫小盘，居然胆大包天。
敢主动挑战子这个战士。
这就不仅仅是，丢面子的问题。
指不定，登不成基。
当不了孩子王。
此时不下烂药，更待何时？
于是，纷纷大声奚落。
“大哥，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打掉他两颗门牙，让他说话漏轰！”
“把他的卵黄掐出来……”
高了整整一个头的子。
压根没将巫小盘放在眼里。
你小子，摆个王八架势。
就以为很能打？
看我一大耳刮子，拍得你两眼冒金星。
想到此处，子长臂一摆。
轮圆了一巴掌。
朝巫小盘左脸扇来。
巫小盘，牢记天神传授的武术奥义。
对手臂长，长于己。
侧身一脚踹飞起！
见子，中间门户大开。
抓住机会，口中大喊一声：
“旋风踢！”
子眼见巫小盘忽然转身。
拿后脑勺对着自己。
以为巫小盘想逃。
正大喜。
突然一股大力，从自己腰上传来。
“哎哟！”
痛呼声刚出口，人已向后飞去。
天神之口诀：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痛打落水狗，苍天饶过谁！
巫小盘，立刻抓住机会。
噔噔噔，朝前几大步。
冲到，倒地的子身前。
口中再次大叫：
“劈挂腿！”
足跟垂直朝下，狠狠劈落……
……
巫主祭等一干高层。
面色阴沉地走出议事厅。
听得城南，喧嚣声震天。
忙抓住一人打听。
得知又是巫小盘这厮在闹事。
心情不好的众人，觉得该杀鸡儆猴。
这厮仗着会两手三脚猫功夫，老是欺负同龄人，不利于族群团结。
再问。
得知巫小盘的对手是子。
有趣了！
小孩主动挑战成年人。
在族里，也不是没发生过。
只不过事后，大都哭着回去找妈妈。
区别只在于，哭的声音大小，脑壳上的包多少。
“走，过去看看。”巫主祭道。
众人正有此意。
遂，一齐前往。
不多时，来到邑南。
见巫小盘，正对一人，骑脸狂输出。
口中还嘟囔着：“我叫你说话漏轰！叫你漏轰！”
再看周围。
躺了三人。
战士子，脑袋上肿一大包，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弟弟二麻子，两只手臂，被扭成麻花状，显然脱臼了。
胖子，有些惨！
下水失禁。
黄白之物，将地上打湿一大片。
臭不可闻！
巫主祭使了个眼神。
巫族长上前，将巫小盘从后背架住。
拖离了，已被揍成猪头的矮子。
随口吩咐一人道：
“把他的落牙捡起来，和人一起，送去神庙。”
若不种回去，矮子就不是说话漏不漏轰的事。
而是，会不会被噎死的问题。
当然，这种打架斗殴所受的伤。
让巫主祭出手，请先祖治愈。
可是要掏一大笔营养费的。
祭拜。
很亏身体地说。
巫主祭，走到背篓旁。
本想摸摸瓦塔宝宝。
“啾！”
瓦塔头一缩，躲回了背篓里。
不给摸？
那就算了。
巫主祭拿起狗尾草王冠。
伸手在上面一拂。
绿色的草穗，变成了金黄色。
亲手戴在巫小盘头上，和蔼地道：
“下次月圆之夜将近，莫要再斗殴，弄伤了身体。”
“哦！”巫小盘答应道。
这老家伙，有把握还欠账了？
无所谓，反正事不关己。
办正事先……
于是，在一干领导的见证下。
巫小盘，顺利登上城头，洒了……
咳！
是顺利地，完成了登基仪式。
……
是夜：
巫小盘来到了巫福家。
轻轻敲响了房门。
巫福，就是当日被抬到神庙的人。
被自己的婆婆头叶子，急救后，又打了一针马血清。
也就是天神说的破伤风针。
现今，早已痊愈。
当时，找不到针头注射。
还是巫小盘灵机一动。
注射液体缺针头？
毒蛇牙，不就是中空么！
此事后，巫福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那是，感激涕零。
昨日遇到，巫福盛情邀请。
今晚，到他家吃火炊。
吃人情，可以有！
于是，巫小盘现在应约而来。
吱呀一声。
门开了。
笑得勉强的巫福，将巫小盘迎进了屋内。
少倾。
巫小盘与巫福一家。
围坐在一个高约一尺半，圆形三足的炊器前。
咕噜噜……
下面的柴火，舔着炊器宽大的盘面。
三足炊器里，浮沉着各种，芳香的菌类。
一片片红白相间的腊肉，被沸腾的鲜汤，卷得时隐时现。
盘面上，煎着的灯影牛肉，发出滋滋地声响。
“吃，尽管吃，放开了地吃。”
巫福语气豪迈，可表情，依然有些不自然地道。
看得出，巫福在强装热情。
这个胖大叔，巫小盘了解。
肯定不是心痛宴请。
再说，今日的食物。
实在是太丰盛。
巫福若是心痛，就不会拿这么多出来。
难道，家里出事了？
这是巫小盘的第一反应。
抬头看看房梁。
平常该挂腊肉的地方。
现在，空空如也。
不正常。
绝对不正常。
夏天就将腊肉吃光。
冬天吃什么？干白饭？
见巫福，只顾埋头，大口大口地灌着酒。
巫福的老婆，胖婶。
也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
巫小盘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福叔，你用腊肉去换酒了？冬天里怎么办？”
巫福勉强装笑道：“冬天的事，冬天再说吧！”
这话，巫小盘就不爱听了。
放心碗筷，正色道：
“福叔，莫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若是需要帮忙，您一句话，我巫小盘若是能做到，绝不摆蛋装肚子疼。”
酒乃贵重之物。
巫族人，平常极少饮酒。
喝得几口的巫福，已是有些醉了。
埋着头，摇手道：
“小盘啊！你是好孩子。”
“我原本，是想将幺妹许配给你的。不曾想，你没这个命啊！”
巫小盘一侧头。
看了看坐在旁边，只得六岁，长得圆胖圆胖。
正在跟一根棒子骨较劲，吃得一脸油腻的幺妹。
啥子喃！
自己的老妮儿。
饭没吃两口，眨眼就没了？
打小吃百家米长大的巫小盘。
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个家。
这下，老婆没了，成个铲铲的家？
腾！
巫小盘站起来了。
大声道：“叔，你把话说清楚。啥子叫我没这命？”
“实话给你说吧！我巫小盘，可不是普通人。”
“我可是有靠山的，天大的靠山。”
“配幺妹，绝对配得起！”
不待巫小盘开大招，说自己乃神使。
胖婶在一旁插话道：
“小盘，这事你帮不上忙。别说主祭大人是你靠山，就算是神给你做靠山，也不行。”
巫小盘被噎得，眼睛瞪成圆。
神做靠山都不行？
胖婶又继续说道：
“除非，神肯借一把神兵给你。”
“或者，你能请动神，降临凡间。”
“否则，幺妹只能许配给河妖，这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