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就是书里写的神魂在烈火中灼烧?
剧烈的痛楚,疼到她张着嘴,却一声呼喊都发不出来。
然而下一刻她又好像跌到冰窖里,冷得牙齿控制不住的打颤。
炙热和寒冷不停的交替。
喉咙就像是被紧紧的扼住,空气变得稀薄。
她不知道自己抓住了什么,只是紧紧的握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嗓子里溢出一点点嘶哑的声音。
分不清是天光又发了警报还是她的眼前被蒙上了一层血雾。
她只觉得面前一片血红。
透过红色是魔君大人震惊的脸。
这只渣猫,明明是他动的手,却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子。
“小露珠,小露珠?”厉琸神色冷凝,寒毒的反扑比他预想的厉害。
他甚至没来得及将火种种下去,而此刻再补,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小露珠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指甲扣进皮肉,一丝丝的刺痛让他皱起了眉头。
“咳,咳,咳……”寒若雅想喊天光,只是疼痛让她发不出声音,她不知道她此刻是怎样一副骇人的样子。
赤红的火焰纹路在她额间忽隐忽现,顺着她眼角落下的,是一行行血泪。
这一幕落在厉琸的眼里,只让他觉得心底没来由的泛起痛楚。
一样的火焰纹章,一样的血泪。
他曾徒劳的伸手,想要握住那个人的手,可是,那个人最终在他的面前被人带走。
这一幕的记忆,硬生生的插进来,却又毫无链接,他不知道前因,也不知道后果,只有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心痛。
厉琸知道,除了记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强行脱离猫身。
原本只是想吓吓她的,现在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指尖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形的微小阵法,握住,直接拍到了胸口。
一瞬间灵力暴涨,他的脸上浮起妖娆的黑色魔纹。
“放手,”小露珠抓得他很紧,指甲印已经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寒若雅摇着头,抓紧了他的手,忍着疼,含糊的说到,“疼,我都……说了……信你的。”
她略带哭腔的声音听得厉琸微微皱眉。
“与我无关。”一边运转灵力,一边把手从她的手里硬抽出来。
看到她脸色苍白,神情中说不清是害怕还是绝望。
“小露珠,不是我,是你自己的灵骨反噬,”他放软了语气,难得安慰她一下,“别怕,有我在。”
听他说得认真,寒若雅有片刻的感动,她觉得这只渣猫没必要骗他。
在极致的寒热交替中,她感觉到魔君将她翻了个面。
她疼到神志不清,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魔君大人低沉的嗓音说到,“我要收拾你,多得是办法,不会趁人之危。”
感动随着她一起坠入黑暗,摔得稀碎。
厉琸略带粗鲁的撕开她背后的衣服,露出一片交织着火焰纹理的皮肤。
在艳红的火焰纹理之中,脊骨处的青黑色格外显眼。
厉琸的眼里露出严肃的神情,火焰纹理显示了灵骨的品级,难怪她有那么纯净的涅槃之火。
天界的火凤凰一族,也不过这样。
情况比他想得更复杂一点。
他皱着眉头,开始默念咒语,空气中浮现一个又一个燃火的咒文,旋转着落到脊骨处青黑色的阴影上。
慢慢散开与背上密布的火焰文理交融在一起。
与此同时,窗外原本如同枯叶一般悬在树枝上的蝴蝶,悠悠的飞到窗边,轻轻的落在两扇窗的缝隙上。
厉琸一手按在寒若雅的背心,全神贯注的运着灵力,尽管这蝴蝶落下得悄无声息,却瞬间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眼神一凌,狠狠地朝着窗户望过去,一颗小火苗如箭矢般急射而出,瞬间穿过木框,落在蝴蝶的身上。
小小的蝴蝶砰的一声,毫无抵抗的烧成了灰。
恢宏的主院里,一个绿衣侍女打扮的女子,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忽然间她惨叫着捂住脸,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潺潺的鲜血。
随即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主位上坐着的两个人,没有露出丝毫的紧张,甚至冷漠的面容之中,有一丝难掩的嫌弃。
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少女,容色倾城,她微微皱眉看了一眼,转过脸对着坐在她身边的灰袍女人说到,“师傅,是不是被发现了?”
“雅儿莫担心,那小杂种逃不出为师的掌心,凤骨早晚会是你的。”灰袍女人唇边的笑容阴冷。
她从主位上走下来,脚尖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侍女,看着她满脸的血迹,低声说了一句,“废物。”
忽然她神情一变,立刻蹲下身,指尖沾了一点血,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随即她几乎是大笑出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师傅?”寒馨雅站起来,声音里有些许的疑惑。
“雅儿,那个逃脱的火麒麟之魂,似乎就在那个院子里!”女人说着,眼里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师傅,我们现在就……”寒馨雅听闻,脸上不由露出紧张又期待的笑容。
她摸了摸被她抱在怀里的灵兽。
这是一只非常小的麒麟。
若是此刻寒若雅在的话,指不定会笑话一下,这么个q版的动物,还好意思叫麒麟?
可是那东西小归小,却是龙头鹿角狮子眼,蛇鳞马蹄和牛尾,一样都没少。
“不急,那麒麟魂极为难训,他现在魂无所依,亲近那个小杂种的凤骨也不奇怪。”女人冷笑了一声,“雅儿就坐等他们两败俱伤吧。”
“嗯,雅儿全听师傅的。”少女低垂了眼眸,手指揉弄着灵兽的鬃毛。
等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走到躺在地上的侍女身边,“小青受了那么重的伤,徒儿这就带她回去亲自照顾,替她找最好的医师,还望师傅允许。”
她一边说,一边就红了眼圈,几滴清泪落下,端得是我见犹怜,就连眼底也带上了深沉的心疼。
“去吧。”灰袍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喊了人进来。
四五个人抬着昏迷的侍女,大张旗鼓的送去了寒馨雅的院子里。
一路上,寒馨雅握着侍女的手,眼里时不时的滚落担心的眼泪,q版麒麟跟在她的脚边,亦步亦趋。
“馨雅师姐太善良了,连侍女都那么关心。”
“馨雅师姐真是人美心善。”
每一个偶遇或者出来探望的弟子,都由衷的赞美。
寒馨雅用手抹了抹眼泪,掩饰唇边那一闪而过的嘲讽。
偏僻的小破屋里,随着厉琸掌心的火焰渐渐熄灭,他的唇边溢出鲜红的血迹。
再次把人翻个面,看着面色恢复红润的小露珠。
他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瞥了一眼手背上的血迹,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真是,亏大了。
此时的寒若雅已经从冰与火的炼狱里解放出来,从后背传来的阵阵暖意,驱散了所有的寒冷。
就好像泡了个无比舒爽的温泉,身体的每一寸都透着懒洋洋的舒适。
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只看到远处似乎有一片草坪。
走到近前,她发现草地上有两个人。
一个身着战甲的男人躺在地上,一个女人跪在他旁边。
跪着的那个人双手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高高的举起。
“不要!”寒若雅本能的喊出声。
举刀的女人恍若未闻,重重的把匕首压了下去。
刹那间的震惊过后,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她几乎是毫无抵抗的被拖了过去,下一刻,她成了那个举着刀的女人,而她手里的匕首狠狠地戳进了她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