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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第三十六回 归国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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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单方面被碾压又闲扯,像是前生和同学朋友去健身房锻炼,锻炼完又闲聊,直到月上中天,姜晏才舍得回去。其实他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是月色太美,气氛太好,那些问题一问,怕是会将气氛破坏殆尽,起码他没法继续假装自己仍在前生。依旧陪卫澈走到她所住的院子门口才停步,卫椒与卫殊皆在门口等候,见两人一同回来,诧异之情溢于言表。姜晏甚至注意到卫殊的目光在他和卫澈脸上分别停驻了一会儿。他没有多想,心情愉快地踏着月色,愉快到在院中见着向良才想起来自己匆匆出门还没来得及跟他对好口供。

    向良先行一礼,“公子。”

    “哎呀,向先生。”往院里头探头望一望,将向良朝外拉一些,拉到姜晏以为相对安全的位置才道,“先生特意等我?”

    向良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适才三娘着人来问公子去处。”夏八娘嫁入姜晏后便随姜晏的排行,当面称一声娘子,提到她皆称三娘。“我道公子在我处待了一会儿,便往校场去了,想来是几日未练剑术,一时技痒。公子看起来心情不错,愉快得很。”

    姜晏忘记串口供,向良不好知道了不告诉他,等等等等,喂了几口蚊子,等到这会儿,搁平时,他早就睡了。又见姜晏浪里浪荡走回来,眉飞色舞,似向良这般老实人亦忍不住讥讽一二。

    姜晏摸摸脸,笑了一笑,“有劳向先生,不过我确是在校场练剑,你不信啊?来,闻闻,身上还有汗味呢。”

    没喝酒呀,怎么跟醉了似的。他算是看出来了,公子晏正常起来很正常,不正常起来压根没眼看。向良急忙退开一步,“公子自重。”

    “公子现在是挺重的。哎,我没瞧见有人去校场寻。”和卫澈对打,不,其实是挨打,全程全神贯注,生怕对方一不留神,往自己脸上招呼,那时有人来寻,他也注意不到。后来与卫澈聊天,若有人来不难发现。

    “公子知道此事便可。”此时天晚,向良颇觉困倦,不比姜晏嗷嗷自己手臂抬不起来,人还精神非常,两人说了几句便自去休息。

    待姜晏洗完澡回房,夏八娘早已经睡下,他刚躺在地铺上就听到翻身的声音,佯作不知,自顾睡去,很快便睡了过去。

    不晓得阿长是怎么劝夏八娘的,次日,夏八娘几度欲言又止,却只字未提,姜晏想了好几个版本的解释没派上用场。不过他多少也提了几句,昨夜出门最后去了校场,练剑练到手残废,胳膊都抬不起来,还让夏八娘喂饭与他吃。有他这番表态,夏八娘和阿长全放下了心。姜晏不得不感叹,男人比女人好做太多。

    越宫一场宴请之后,姒鲤一家回周国已正式进入倒计时。宴中,姜晏方知鲁国使者姬庆要与他们同行一段,此事卫澈与姒鲤全未提起,他不信她们直到现在刚刚知道,姬庆同行势必需要得到姒鲤的同意。

    越王宣布完此事,姜晏立刻感觉到周遭投来不少微妙的目光,夏八娘微微垂下头,看不清表情。看来她这段风流韵事自以为藏掖得很好,知道的人却委实不少。

    姜晏捧起酒盏浅浅抿了一口,不动声色。抱大腿吃亲妈的果然没什么地位,别说话语权,就是知情权也没有。

    因这插曲,回家一路并不十分愉快,纵然姜晏面上不显,夏八娘仍能感觉到车内气压低到她不敢说话。回到自己的院子,夏八娘才与姜晏说她不知道姬庆有此计划。

    “知道了,不过同行一段,路上我们在自己车里,应当与他照不了几面。”路上一段时间足以使姜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原先他差点脱口而出,姬庆此举是要跟你私奔不成。话到嘴边,终还是咽了回去。与夏八娘共同生活这些日子,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姜晏再清楚不过,他气卫澈与姒鲤隐瞒,至于夏八娘,没有怪责她的意思。迁怒实非君子所为,没必要呈这种口舌之快。

    倒是夏八娘自己生气,觉得姬庆是什么意思,故意威胁他嘛。之前东湖边见面,她说得十分清楚,她与姜晏成亲,过去事情并不重要,她甚至还说,孩子说不得便是姜晏的。

    “不行,我要去问他搞什么鬼!”说着,竟打算把姬庆找出来问个分明。

    阿长连忙劝阻夏八娘:“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公子知二人旧情,心中已有不快,成了婚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相见,那问题就严重了,若是姬庆有心使坏把这事闹出去,丢脸的可不止姜晏。夏八娘在这事情上头不算聪明,胜在肯听阿长的话,在阿长一番劝诫之下,将此念头打消。

    越王派了一百人的步卒,由一名叫做平黎的百夫长统领,并夏家所派私兵二百人,由夏枞统领,合三百人与姒鲤手下五百人护卫、卫澈从周国带来的三百私兵一起,共一千一百人,浩浩荡荡上路。

    如同姜晏所猜想的那样,姬庆一行不过百余人,数辆马车,混在队伍之中,除了扎营时偶尔照面,并不与夏八娘纠缠。途中夏八娘提及此事,大呼放心,叫姜晏听见,取笑她道:“莫不是心有不甘。”挨了夏八娘好几个白眼。

    一路上,姜晏没与夏八娘同车,在向良的教导下练习骑马、射箭,着实吃了些苦,惹了不少笑话。不过他为人谦和,不懂之处虚心求教,倒是让那些随行护卫心生好感。指导武艺之余,姜晏从行军布阵问到军队制度、农田制度,向良惊异之余,倒也没有敷衍,将自己所知一一解答。

    其时诸国各自经历变法,井田制已然废除,田地从公有制转向私有制,出现许多自耕小农。各国鼓励农耕同时,军队也从原先各世家贵族私兵逐步转向地方征兵模式,相当于现代的兵役。各国君主日常招募勇士力士,并许以重酬,作为常备兵士。按照姜晏的理解,有点君主直属军队的意思。要说春秋战国时期社会动荡,是历史上重大的变革之期,姜晏如今所处的年代亦是。变革意味着动荡,变革之后意味着诸国之间的博弈。

    而向良言语中,对齐天子的态度极为疏淡缺乏敬意,说明齐天子已经成为一个摆设,早晚有人会取而代之。战争的号角一旦吹响,谁不想趁乱分一杯羹。

    周国地处西面,与齐天子相隔最远,但东北方有强国庞,卫国即为庞国所灭,西南方有劲敌楚,东边有瘦死骆驼比马大的鲁国与越国,另有小如申国、陈国。向良以水为墨在凭几点出各国位置,姜晏一下子头痛起来。他不知纷争会发生在何时,但以他前生所学不难得知,纷争在所难免。

    即便是回到周国,周王久病但尚未晏驾,与姒鲤的旧怨不知仍在,哪怕旧怨消了,新仇却在。太子归国,为父事疾的同时学习理政。国内的世家们纷纷向太子抛去橄榄枝,周王见此,岂不怨恨。自古以来,皇帝最大的仇视对象是自己日益成年的长子,长子的成长意味着自己的年老,不是每个君王都能像伊丽莎白女王那样。

    虽说礼法是嫡长继承,可姜晏归国后,将为原本错综复杂的局势增加变数,向良亦为他点出,先低调以求自保。

    意思就是别贸贸然做了炮灰。

    听向良一席话,真个叫一个头两个大。姜晏哀嚎:“我只想抱个大腿吃软饭怎么就那么难。”

    让姜晏意外的是,这话向良居然听懂了,用那种过来人的语气道:“世间越简单的事越难。”

    一两千人行走在途,没个总揽是不成的,姒鲤不谙此道,卫澈作为周国代表当仁不让揽下此活。她一介女子,起先别说百夫长平黎,便是被姜晏再三关照要听卫娘子话的夏枞也不甚服气。卫澈分派得宜,又解决了出头鸟之后,平黎与夏枞再不敢有二话。所谓出头鸟,自然是来自笃信礼法,男女有别,男主外女主内,看女儿抛头露脸特别不顺眼的鲁人,以姬庆为首。

    卫澈也简单,你不听便不听好了,不要夹在队伍中间,任你在队尾,磨叽拖延也好,怎么样都好。反正其他的队伍得按照她的指令行事,说行军便行军,说扎营就扎营,轮到谁巡逻必须巡逻,她带来的人还需每日操练。连向良都说,卫澈练兵颇有一套,惜乎是个女子。

    不能混在队伍里,甚至被安排在平日军阵之外,实非姬庆所愿。他的目的,他知道、卫澈知道、姒鲤也知道,如果不能和大军一起,内应如何作为。于是乎,别扭了四、五天,姬庆来寻姒鲤说好话,姒鲤懒得理他,将他打发给卫澈。姬庆答允听从卫澈调配,但言语间颇为不敬,被卫椒打了一顿。

    围观这场打斗的姜晏唯恐天下不乱,晚饭时命人给卫椒加菜。卫椒哭笑不得。卫澈却是若有所思,离开禹城好些日子,姜晏每日或骑射,或与向良纵论天下,或窝在车里呼呼大睡,或在姒鲤跟前,几乎没来找过自己问东问西,一点不像姜晏的为人。连卫椒这木头脑袋都说,公子晏在与她置气。

    莫名其妙,没事闹什么别扭。卫澈一点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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