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晟闻声也算明白了，白凌跟白衣是遇到麻烦了。
而这个麻烦还是来自燕归。
燕归笑望着两人，“怎么，这棋还下吗？”虽是问着轩辕晟，可容九知道，燕归问的是她。
容九道，“下。”
容九说完就要起身让位，可肩上有一只无形的手压住了她，让容九又坐了下来。
燕归淡淡说：“我说了，让你找外援，但没说让别人代替你下，这盘棋，只能你来。”
轩辕晟听明白了两个人的话，向容九点了点头，示意放心。
容九见状，只能坐回位子上，“谁先落子？”
燕归：“你。”
容九看了一眼自己的白子，一般来说都是黑子先下，可燕归让她先，容九便也先了。
她一子落下，却是下在了中央位置。
对棋艺容九并不精通，偶尔会被白凌拉着下几盘，结果有输有赢，不过容九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这是因着白凌让她。
她可没有仗着自己能赢白凌就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高手。
事实上，她连流域都赢不了。
如果换打麻将……容九想了想，燕归的能力，算了，还是不行。她这一下，就直接下在了中央位置。
取了个正中“天元”。
燕归也没有因她的举动而露出任何的异样，就是轩辕晟都很淡定，就是连城都趴在一旁，很认真地托着腮思考。
反倒是下棋者本人，容九一直很紧张。
燕归很快就落了一子，容九动作也快，立刻跟上，轩辕晟在一旁也没说话，半刻功夫，棋面已满满当当，黑白错位，进入了僵局。
到了这会，轩辕晟也不得不凝神，连城也攥着小拳头，盯着棋盘一动不动，可容九反而不紧张了，她打量着燕归的神色，窗外风雪渐小，小雪漫天，可却别有一番景致。
燕归一子已经下完，他下得不快不慢，一直都很有节奏，倒是容九偶尔要想一下，偶尔要沉思一番，拖延了不少时间。
其实谁都能猜到容九的意思，可在场谁都不会揭穿。
就是燕归都没有。
棋面到了关键时刻，轩辕晟早已经看出来了，但半晌都没有说话，容九问：“怎么？”
燕归淡淡道：“平局。”
“嗯？”
嗯？嗯？容九以为自己听错了，平局？她跟燕归下成了平局！连城也趴在棋面上，数着棋子。
“不信？”燕归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轩辕晟，“你可以问他。”
轩辕晟颔首道：“确实是平局。”
容九想，她这是运气爆发了？居然跟燕归打成了平局。
轩辕晟在一旁欲言又止。
这平局是真的来得太意外，就是他都没看懂。可一步步走到平局又是轩辕晟亲眼所见，总不是假的。
就是容九下棋的态度，轩辕晟都一直看在眼里，这棋她下得是真不用心，可偏偏总能剑走偏锋，走了一条险路，把燕归给逼到绝境。
这种情况下，燕归的反应也是非常真实的，轩辕晟想，让他来下，也做不到比燕归更好。
可是……平局？
轩辕晟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燕归，但又很快打消了燕归放水的这个念头，因为这种棋局谁也放不了水，除非燕归把容九的反应也算计在内，知道了她下一步会走什么，才能一步步推算到这个地步。
可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真的就太可怕了。
容九根本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平局怎么算？”容九问。
“三局两胜。”燕归淡淡地给了结果，说完又看向了容九，“这不正好趁了你的意吗？”
容九想扯开嘴角笑，可笑不出来，连城替她笑了，鼓着掌奶声说：“娘亲棒棒。”
说完又立刻补上，“祖宗棒棒棒！”
燕归：“……”
两个人分别收好棋子，这一次是燕归执白子，他也没有让着容九，这一次他先下。
下的与容九同一个位置。
“天元。”
容九心头一紧，就是轩辕晟的眉头也皱紧了，燕归这是想做什么。
容九回忆着之前燕归的下法，照搬不误，虽然赢不了，但拼一个平局总可以吧。
这一次她下得全神贯注，回忆着之前燕归的做法。
燕归慢悠悠地跟上，这一局他下得更漫不经心，像是为了配合容九，所行的每一步都是跟容九之前走的一样。
而容九依靠着燕归之前的步法，居然也跟着他走到了之前的僵局。可燕归对此似一无所知，目光看向了窗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容九看他半天不动，不由提醒道：“到你了。”
“嗯。”
燕归一子敲落，这一次，容九只觉得一道声音敲击在了自己的心间，感觉变了。
鸟鸣声、落叶声响在了四周，容九把视线从棋盘脱离，抬头看向了左右，就见景象已变，她出现在一座森林内。
而棋盘前已经没有了燕归，也没有了连城跟轩辕晟，只剩下她自己。以及这一座完全陌生的远古森林。
容九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慌，她的手边还有棋子，棋盘也还在，就是棋盘上的黑白棋子都在发光。
这棋还没下完。
容九想，她还要继续下。
她执子要落下，可棋盘结界把她的力量给弹开了，“照搬我的路，是走不出去的。”
“燕归，你又使诈！”容九紧咬着牙关，明明说好只是下棋。
“容九，人生如棋，你的态度决定了你的结局，如果你还依着之前的散漫态度，那这地方你永远都走不出去。”
容九皱眉。
“赌约还有效，但你要自己走出来，走不出来，你就永远留在这里。我等到你出来的时候。”
容九看向了四周，古树苍天，直入云霄，这是一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的原始森林。
有毒虫猛兽，数不清的危险。
空间传送的入口就在棋盘，可容九这一子怎么都下不去，棋盘四周无形的力量把她狠狠逼退，那是属于燕归的力量。
除非打破它，才能落子离开。
可她反抗不了。
从燕归下了第一子之后，他就算到了这一步，算到了容九会跟着他的步法走，所以在这里头藏了一个空间界。
这个人，他的心眼都是怎么长的！
容九咬着牙，打算破开结界，然而这时有声音传来，容九循声望去，就见一头浑身腥绿的猛兽看着自己。
“容九，如果你在这里被杀了，可是会死的哦。”燕归提醒。
容九：“……燕归你大爷的！”
低低的笑声从另一侧传来，容九想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