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韶明杰不是被萧瑜说服,只是想卖萧瑜一个面子。
……说实话,许初初真的很想现场给这个脑瘫一棒槌。
以她的性格,才不管对方是什么大理寺不大理寺的官员,态度这么恶劣,喷他个狗血淋头再说。
但想想萧瑜刚才已经替她说理了,也不想直接拂了他的面子,冷漠道:“韶大人的案子重要,本相师水平低微,恐怕爱莫能助,还是请大人另请高明吧。”
她已经甩了脸色,再说这话,言下之意就是不接了,给再多银子也没用。
这韶大人既然不信相师道法,即便她跟过去,占了卦,定了穴,对方也未必认可,何必去找气受。
当初萧瑜“请她出山”破案,虽然也是抱着不信任的态度,还耍了点小心思,但该给的尊重还是给了,许初初给他提的法子,他也愿意去尝试,比这个脑瘫强多了好吗。
在场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听许初初这话就知道她不是谦虚,而是被惹恼了。
萧瑜和邵明杰都没再说什么,韶姑娘倒是很会挑时机的出来缓和气氛,微笑着问萧瑜:“瑜哥哥,你平日四处游历,不是也常查案吗?要不要和兄长一道去查这盗墓案?阿芷觉得有你在,肯定一下就把哥哥的案子破了。”
韶明杰瞪她一眼:“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什么好话都向着你瑜哥哥说,怎么,你哥我查案很差了?”
“没有啦,哥哥也很棒。”韶芷道。
“不过萧兄,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你要不要来。”韶明杰问萧瑜,“此案……上面也很重视,你如果也参与,说不定……”
“不必了。”萧瑜不等他说完就拒绝了,“我手头还有未结之案,抽不开身。”
“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破案。”韶明杰也没有强求,又简单说了几句,就带着妹妹离开了,倒也没有和萧瑜一起坐马车的意思。
“咱回去吗,公子?”阿福跟上来问。
“嗯。”萧瑜神色平淡,回去车架边。
上车之前,他步子顿了顿,忽而转头问身边的许初初:“可是心有不快?”
许初初心想那当然啊,但嘴上还是否认了:“那哪儿敢呐。”
没想到萧瑜平静道:“不快是正常的。今日是我考虑不周,也不替韶大人辩解了,你莫要放在心上,白白影响心情就行。”
“哦?”许初初一时没想到萧瑜不像平时毒舌拧巴了,还一本正经反省自己,赶紧顺杆子往上爬,“既然你这么说了,本相师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啦。”
萧瑜闻言果然眉头一蹙,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嗯”了一声就上车了。
许初初暗暗咂舌,心想这萧瑜脾气还真是变得快,一会儿傲慢得像是全世界都惹不起,一会儿又还挺舍得放得下身段的,叫人摸不透心思。
她跟着一道回了官府,回了自己的住处。
许初初早早就下了决心,只要没人赶她走,只要萧瑜还在这里查一天案,她就厚着脸皮就赖在官府里继续住一天。
又包吃包住,又可以蹭隔壁萧瑜的体质修炼,简直不要太快乐好吗?
经过这些天的修炼,她的修为已经从二阶初期升到了二阶满,和那向大师一样的修为了,算是突飞猛进。
不过阶段突破这一关往往是最难的,光靠这样练一练,停一停的,想升三阶还是有难度。
许初初琢磨着去向阿福他们打听打听,萧瑜还在这里留几天,如果时间够长,她就闭关个七天,趁机缘还在,突破了再说。
没想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刚刚下决心闭关第二天,外边庭院里就不停的有人往来,还把大包小包的往其他厢房里搬,非常吵闹。
打听之下才发现,是前几日遇到的韶家兄妹搬进来了。
虽然心知朝廷的官员出差住进当地的官府再正常不过,许初初还是心情不佳。
闭关修炼需要安静,这里闹腾不说,那韶家兄妹对她也不友好,万一出什么事扰到她,走火入魔就麻烦了。
考虑之下,她还是没有选择闭关。
听着外边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越发为自己唾手可得的三阶修为默哀。
咚咚几声敲门声传来,有人在门口唤她:“许相师,可在房中?”
许初初听出来,是萧瑜的声音。
“在……”她本来都上床准备打盹了,只好又下床开门,“什么事?”
没想到的是,除了萧瑜,韶家兄妹也一并站在门口,而且看到她的时候,明显愣了一愣。
尤其是妹妹韶芷,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完全没想到这女相师不仅得萧瑜看好,还被他接到官府里来,和他们同吃同住,这么高的待遇。
更不能理解的是,萧瑜对她还一点都不抗拒,两人就隔着一道门槛站着,胳膊都快碰到一起了!
在她印象里的萧瑜,因为怪病的原因,对所有女子都会保持相当的距离,从无例外。
哪怕是对一直以来友好的她,也是至少三步之遥。
怎么对这女相师就……难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应该不至于吧,长这么丑。
萧瑜估计是心中有事,也没注意到自己与往日的不同,递出一样鸽子蛋大小的物件到许初初面前:“你可识得此物,看得出是什么来头吗?”
许初初顺手接过来,放在眼前细看,发现是一件雕刻精细的玉器,品质纯粹,是件上品。
她伸手的时候没碰到萧瑜的手,却把韶家兄妹又吓了一跳,怕萧瑜当场犯病不说,也更怀疑两人的关系。
“这叫玉蝉。”许初初很快辨认出来,“这是件随葬品啊,埋给死人的。而且一般含在逝者嘴巴里的,看这成色还含了不久了……怎么到你手中了?”
门外三人听了这话都暗自心惊,尤其是韶明杰,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怎么看得出是随葬品的?”
“用眼睛看的。”许初初道。
韶明杰顿时黑脸,但似乎是碍于萧瑜的面子,没有发作。
萧瑜看着许初初,眼中似有无奈,又问了一遍:“你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