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初没说什么，安心的闭上了眼。
她闭眼当然不是为了睡觉，而是将狐狸内丹剩余的灵力全部释放出来，再想办法全部吸收。
之前因为没有经验，每次排斥都来的措手不及，反应小还好，疼一阵子就过去了。
要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人都要没。
这一次准备充足，她可以慢慢将狐丹剩余的灵力引出来，不至于突发失去意识。
但不适应的感觉还是来得非常快，排斥妖类修为是人类身体的本能，无论多久都不会改变。
她感觉四肢百骸都泛起难以忍受的肿胀感。
当然，从外面看她的身体并没有变得肿胀，但内部的经脉正在全力将狐妖的修为向外排挤，几近爆裂。
她下意识的胡乱揉搓自己的胳膊，但没有任何效用。
“很难受吗？”她听到耳边低沉的男声，一双温热的手有序的替她按压身体。
按摩不能缓解这份肿胀感，温度可以。
许初初尽力收敛回狐妖修为，但问题又来了，她的身体又变得越来越像狐狸。
双瞳变成金色，指甲长长变成爪子，头顶冒出两只毛茸茸的狐耳。
同时她的身体散发出香味，并且极富攻击性。
“快制住我的手。”她在萧瑜身边挣扎，不想伤害到他。
萧瑜却没有照做：“如果释放出来会让你好一些就释放吧。”
他记得上次一次许初初也是这样失控，但在给了他一爪后就冷静下来很多。
“你个……呆瓜。”许初初此刻意识本就是混乱的，一口咬到萧瑜的肩膀上。
很用力，但果真减轻了她内心杀戮的冲动。
然而此消彼长，攻击性减弱，她的狐香变得更为浓郁。
这片洞穴的空间本就不大，入口还给堵住了，这香味简直围绕在两人的每一处。
萧瑜早已领略过这狐香的厉害，虽然早有准备，还是难以当做无事发生，不多久就大口喘气起来。
他好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啊，或者初初再给他来一口吧！
怀里的许初初形态也不断发生变化，她的狐耳若隐若现，抓着萧瑜衣衫的指甲也反复长出，差点将衣衫撕烂。
她皱着眉扭来扭去，嘴巴时而轻启，时而紧抿，像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比之前好的是，她再没像上次一样做“霸王”了。
这样一副姿态，萧瑜似乎也朦朦胧胧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咳，会让你好一些？”他低声问。
许初初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将脑袋压得更低。
“我知道了。”萧瑜深吸一口气。
他不停的对自己强调，这是在帮许初初，不要太忘形了。
……
这种事，距离上一次，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而且那一次对许初初来说，相当不愉快。
因为她前阵子还提过自己不愿意，萧瑜也不敢冒进，只等她慢慢适应，接纳自己。
久违的感觉很奇妙，即便是刚开始，都让人难以控制。
萧瑜只得试图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许初初的表情上，若她恢复清明，或者露出抵触之色，就赶紧停下来。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许初初非但没有抵触，反而眉宇间舒展开来，似乎很放松。
萧瑜最后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蒙住了她的眼。
……
“其实我自己也能行的。”许初初简单的给萧瑜肩膀上了药，然后搬开堆在外面的石头，第一时间出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啊，她终于把狐妖的灵力全部吸收完了！
她又是厉害的大相师了！
“什么能行的？”萧瑜脑袋还混混的，不知道她说哪个能行。
“吸收狐丹啊。”许初初理所当然的说着，“你帮我的话更快一些。”
“更快一些？”萧瑜呆滞的重复了一遍。
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两人都闭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彼此沉默着来到湖边主母指引给他们的大树边。
许初初身体的问题已经耽误了大半天的时间，留给他们的只有两天加小半天了。
这棵树的枝叶延伸到天上，每一片叶子就像是一阶台阶，可以一阶阶爬上去，只是一眼望不到头。
许初初三两下跳到第一片叶子上，叶面绿油油的，看起来非常健康，但也很滑溜。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刚踩上去就滑下来。
还好他们是相师，萧瑜主擅长风，将风力附在两人足上，便可以轻松的在每片叶子之间跳动。
两人也不耽误，顺着树叶往上跳，不多久就看不清那棵树。
再过一阵，连天池也变成了一颗小小的蓝点。
穹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高，他们只能不停地机械的往上，甚至不能随意停下来。
如果从这里掉下去，再强的相师也会摔个粉身碎骨。
他们想通过日出日落来判断时间的流逝，却发现穹顶之下居然完全没有黑夜。
他们跳了不知道多久，才能明显的感觉出穹顶那片风雪离他们越来越近。
不得不说，这对访客来说也是一项不小的挑战，没有五六阶的修为，是不可能跳到最上面的。
……
树叶一直将他们送到桃源和风雪的交界处。
穹顶的那层防护隔膜似有似无，通过时有一种明显的彻骨寒冷之意，好在很快就恢复。
两人上来之后感觉也还好。这里只是冷，只是下雪，没有可怕的飓风和深厚的积雪。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漂浮在空中的大理石阶，纹路很精美，几乎没有衔接处，也不知道哪里能产出这样大块完整的大理石。
正如许初初在大灰鸟身上看到的，石阶往上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斜顶石房。
四周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生物，只有缓缓落在他们肩头的雪花。
“不管怎么样，往上看看吧。”萧瑜道，“我们没有做任何冒犯天山的事，想来那位‘她’应该不会多为难我们。”
两人边走边看，想找出一些线索和不寻常的地方，却没什么收获。
只是在走这天山的天空之上，总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主母说“她”是万物之母，是生命的象征。
“她”能创造天山上的桃源，能留住主母和少女的灵魂。
“她”真的是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