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你亲爷爷就是杨铁心。”穆念慈回答。
“那……？”
“但你爸爸直到来燕京上大学之后，才知道你爷爷究竟是谁。”
杨过吃了一惊，这话的意思是……“以前他一直以为，完颜洪烈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联想起那页日记，日记上的那句话，这么看来，就是杨康得知了自己身世后写下的。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从笔迹中不难看出，写下这句话的人，当时内心有多么混乱。
“所以那位完颜王妃，真的是我奶奶？”杨过仍然感觉到，大量的谜团像是一团团浓雾，塞满了他整个脑子，让人晕晕乎乎。
穆念慈点了点头，她的神情很是忧伤，让杨过瞬间觉得，自己好像确实不该问这个问题，终于忍不住叫道：“妈……”
“也没什么，你奶奶原本姓包，叫‘包惜弱’。”
这名字还挺好听，杨过心想，和妈妈的名字挺像一对的。
穆念慈看着儿子的神情，已经知道他心中所想，笑了笑，略带怀念：“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字和你奶奶的很相似？你爸爸当年第一次见我，也是这么说的。”
杨过抿嘴不语。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点排斥将父亲和自己相提并论，尽管他心中一直很思念父亲。
“你奶奶是护士，怀着你爸爸的时候，改嫁给了完颜洪烈。”穆念慈简单地概括了一下，“但她一直没有告诉你爸爸，所以一开始，你爸爸一直以为自己是完颜洪烈的儿子。”
“那爷爷……”
“你爷爷跟你郭爷爷是战友，这我以前告诉过你，他在一次任务中失踪了。”穆念慈欲言又止，“……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你奶奶就改嫁给了完颜洪烈。”
“你爷爷其实并没有失踪，只是失联，几年之后才养好伤回来，但那时，你奶奶已经嫁给完颜洪烈了。”
“完颜洪烈很爱你爸爸，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的身世？”对于这点，杨过始终不能理解。
“也许是为了他更好地长大……”穆念慈轻声说。
杨过冷哼一声：“也许是他们自作主张，觉得瞒着更好？”
“杨过！”穆念慈厉声喝止，“不许你用这样的语气，随随便便地说你的长辈！”
这孩子天生一股狂气，穆念慈为此头疼很久，一直教导但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杨过闭上了嘴，好像服气了，但他的神情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后来你爸爸长大了，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最后他选择做完颜洪烈的儿子？”杨过尖锐地问。
穆念慈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她似乎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一直没有说出来。
“仔细想想，这也用不着一直瞒我这么久吧？”杨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件事整体就是一个“阴差阳错”，杨康的选择，也能说得通。
都说养恩更比生恩大，如果是完颜洪烈养大了杨康，那杨康选择他也无可厚非？爷爷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应当不会计较？
但其实，他也从来不知道爷爷怎么去世的。
说到底，一切都是语焉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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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他讨论这件事的，也就一个郭芙了。
他们俩汇集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线索，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谈起杨康叔叔，大家都神神秘秘，好像触到什么雷区。
给金国人当养子有什么问题吗？华国顶四五个金国大，国力强盛人才辈出，就算金国是老牌资本主义，也没必要如此讳莫如深，好像犯了什么罪一样。
虽然算不上什么增光添彩，一句话不提也说不过去。
“难道是因为爸爸不喜欢金国人？”郭芙想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
“嗯？”
现在两人都在郭家，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人握着一个手柄，正在对战，郭芙在杨过正常发挥之下完全讨不到便宜，于是暴跳如雷。
杨过心里憋笑，放了一点水之后，终于让郭芙获得了第一次胜利。
不过她这个人生性没有耐心，打一会儿游戏，也觉得烦了。
于是在沙发上挪了几下，凑到了杨过身边，靠近他的耳朵，小小声说：“我爷爷……以前就是在金国边境出任务去世的。”
杨过心中一凛，他只知道自己祖父早早去世，和郭家爷爷曾经一起参的军，但这些往事却一概不知。他有心从郭芙嘴里套出更多关于自家的情报，也许呢？
郭芙对他的这番用心却完全不知道，她只知道，以前在家里说起爷爷这些事，爸爸就会很不高兴，脸色也很沉重，尽管今天郭靖不在家，她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小声说话。
“那你知道，郭爷爷之前参与的那场任务，我爷爷也在一起吗？”
郭芙费劲儿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爸爸没说。”
杨过也不气馁，情报这种东西，多打探打探，总会有的。
“对了，你知不知道，”郭芙那樱桃一样红润的小嘴又凑了过来，神神秘秘，“我妈妈暑假要去巴黎交流，她想带咱们俩一起去呢！”
“我？”杨过十分惊讶，黄蓉出国交流，带上女儿自然很正常，何况马上也要到暑假了，但是带上自己？
“嘘——你不要这么惊讶嘛！这是人家给你的惊喜！”郭芙赶忙把小手按在杨过的嘴上，“过一阵就是你的生日了，这个就算生日礼物。”
杨过心中颇为感动，心想虽然黄阿姨平常不说，但也颇为自己操心，而郭芙这个小笨蛋……可能是急于展示一下，把本来的惊喜都提前说了出来。
但既然有这样的安排，杨过决定还是当做不知道此事，到时候也让黄蓉的安排奏效，郭芙及时找补：“……不过，我跟你说了这件事，你可要装着不知道啊——要不然我和妈妈会很失望！”
杨过笑道：“那可真是难了，我不会装。”
郭芙急了：“我是想先、先透露给你开心下才说的，你怎么不讲义气！”
“可是我真的不会装，要不你教教我？”之前两人谈到往事升起的阴霾，忽然又像被一阵阳光驱散。
郭芙还真觉得杨过不会装，她也没有仔细想想，在学校里，杨过想讨谁喜欢，不过就是几句话的工夫罢了，能有这种本事，怎么不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