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体婴儿？”就这么几步的距离都要黏在一起。
她之前对祁时礼的印象说不上好，毕竟是顾衡的朋友，蛇鼠一窝罢了。
再加上上一次见到祁时礼的时候，他是完全没有管躺在地上的他，半点目光都没分给她，不过是把她当做了地上的一个障碍物。
现在想起他对自己的态度，苏千忆竟然诡异地安下了心。
至少成为例外的人目前来看只有林宿眠，她不用担心祁时礼对其他人太过关注。
他对其他人越冷漠她反而越放心。
“他太粘人了嘛，没办法。”林宿眠爱黏着祁时礼，祁时礼也一样。
后者的情况比前者更严重一些。
“你原谅一下他，他比较笨。”
林宿眠毫不犹豫地把错推给祁时礼，然后她的手心被他抓紧，林宿眠的手被他完整包裹住，他的体温传达到了她身上。
“你们俩可别给我撒狗粮，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呢？”
苏千忆就喜欢看林宿眠开心的样子，别人是父母从子女身上找寄托，她的寄托出现在了林宿眠身上。
林宿眠放开祁时礼，向前轻柔地抱了一下苏千忆，叫了一声她没有要求她喊过的称呼。
“姐姐。”
苏千忆有些恍惚，她的妹妹也会乖巧地喊她姐姐，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打破平静祥和的是一道完全不顾医院禁止发出噪音的开门声。
“阿忆！”顾衡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直接推开了在苏千忆身前的林宿眠。
林宿眠一时没有察觉往旁边踉跄了几下被祁时礼扶住。
他一进来整个病房的氛围都沉寂了下来，林宿眠没有和祁时礼撒娇，而是冷漠地注视着进来的男人。
顾衡的手搭上苏千忆平坦的肚子，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脖子上抚摸着:“阿忆我们的孩子呢？”
苏千忆鸡皮疙瘩在顾衡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冒了出来，冷汗沾满了病号服的后背，恶心感直冲天灵盖。
“没了，开心吗？”苏千忆对顾衡露出了温柔的笑，美人温柔一笑最是令人沉沦，如果忽略她说的话。
苏千忆忍着恶心抚摸上他的脸颊，语气轻柔而舒缓地一字一句告诉他:“我说过这个孽种出生不了。”
“孽种？”
连林宿眠都告诉她顾衡爱她，只有她感受不到这种爱，他并不爱她，只是在用她寻找一种心里安慰与自我欺骗罢了。
会有爱着她的人进门看不见她苍白的脸色，不顾她的情况，只在乎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吗。
又或者在她脖子上慢慢收拢的双手，一寸一寸被夺去的呼吸。
“放开！”林宿眠抓住顾衡的手腕，苏千忆已经满脸涨红，呼吸困难。
她原本以为顾衡会大发雷霆两人办法一场大的争吵，然而没有想到他上来就会动手。
因为林宿眠的动作，顾衡终于把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毒蛇般阴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宿眠，与林宿眠无机制的冷漠对上。
“就是你帮她的？”
祁时礼往前一步挡住了顾衡的视线把林宿眠护在身后，但是被林宿眠拉了拉袖子。
“你也知道是帮？”林宿眠讽刺地说道。
苏千忆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顾衡的词措也可以说明他确实知道苏千忆的态度，但是他还在逼她。
脖子被松开的苏千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脖子上明晃晃地留下了鲜红的指印。
“或者你更想要孩子出生后再被掐死？”
苏千忆会不会这么做林宿眠不知道，如今的情况不妨碍她假设。
不过两个月没有见苏千忆，她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怀孕的人非但没有长胖反而更瘦弱，脸色只能靠着化妆品遮掩，这哪里是正常的状态。
“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置喙。”顾衡的视线转向祁时礼，“管好你的女人。”
他不打女人，祁时礼还在场，想把人扣下也做不到。
当初放任苏千忆和她接触就是个错误，果然还是直接把她所有与外界接触都断了才好。
“阿忆。”顾衡轻柔地抚摸着苏千忆的脸。
苏千忆知道顾衡是什么意思，对林宿眠说:“你先回去，我要好好休息几天。”
林宿眠根本不想走，她想直接把苏千忆带走，苏千忆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她醒来之后第一次摸到她的头。
“我不会怎么样的，周末找你玩，你先和祁先生回去，到家给我报个平安。”
平心而论，顾衡除了偶尔发疯以及囚禁她以外，并不会对她做什么，大多数原因是因为她不顺从对方的心意，如果她愿意改变并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她和林宿眠不一样，后者愿意为了生活妥协改变，并且现在看来她确实很幸福，可是苏千忆不愿意。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存在什么日久生情的剧情，更何况顾衡也不是祁时礼。
苏千忆话说到了这里，林宿眠还是不愿意离开，她一走谁知道顾衡会不会继续做出刚才那样的事情。
“回去吧。”
她当时药吃得早了一些，她原以为可以撑到离开，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忍不住，才拖累了林宿眠过来。
答应给她带药已经仁至义尽，她还送自己来了医院，本来并不需要等她苏醒，她还是等了。
“我真的没事，相信我。”苏千忆对林宿眠露出了一个苍白却灿烂的微笑，林宿眠的心却一下子沉到了底。
她好像明白苏千忆自杀的原因了。
最后她只从自己的口袋里拿了一颗糖放在苏千忆手里，然后转身离开，连祁时礼都没有带上。
“你好自为之。”祁时礼给顾衡留下这句话后追着林宿眠出去了。
“眠眠！”他在走廊里追上了林宿眠，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微凉，脸色倒还正常。
“啊？”林宿眠仿佛才想起祁时礼一般，看见他之后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忘记你了。”
原本想加上一句“对不起”，却想起了之前祁时礼告诉她不用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