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启岚被这么一盯，又想到自己刚才冒昧且直接的提问，瞬间脸发红发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受控制了。
“我，因为，我……”
严启岚这回是真的支支吾吾了，啥也说不出来，他甚至都不敢对上季小花的视线，只能疯狂躲避，脸红得像是喝醉了酒。
季小花一开始还挺懵，可现在见了严启岚这个反应，便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
难道……九皇子喜欢自己？
季小花还来不及有什么情绪，就立刻想到了一个最直接的问题，那就是以九皇子的身份和地位，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既然如此，那九皇子这种天之骄子，就根本不可能是她的良人，所以还是趁早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毕竟，从目前看来，严启岚给季小花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她也不想耽误人家。
“九皇子，我虽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老百姓，但是对于我的婚姻，我也是有一些绝对不能动摇的想法，例如……我不求我的夫君有多厉害，要腰缠万贯、要有权有势，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求一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有我，我只有他。所以，我的确是不愿意嫁入皇家。”
季小花这番话说得无比真诚，她的眼神和语气，都能感觉到她的向往。
她没点破严启岚的心思，却也没有装傻，直接将自己对婚姻的期许说了出来。
如此坦诚，也是希望不要浪费严启岚的心意。
既然注定了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人，那就不要心存妄念，否则只会增添彼此的痛苦和烦恼。
严启岚看着季小花，呆呆傻傻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其实这些话，皇帝先前早就暗示过严启岚了，他是知道的。
但严启岚一直不敢正视的原因是，他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就像是季小花想的那样，九皇子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而这，偏偏就是季小花最在乎的事情。
季小花看着严启岚，她能看到他眼里那些复杂纠结的情绪，可他最后也确实没再说什么，季小花微微欠身，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小花……”严启岚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他往前一步，手在虚空中拽了一下，正是刚才季小花手臂的位置，只可惜这会，严启岚拽住的只是虚空。
从严启岚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此时此刻心中有多纠结了。
犹豫片刻，严启岚还是没有追上去，他垂头丧气、心烦意乱，只觉得一股郁结之气萦绕在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冷静了一会，严启岚才转身回到了宴席之上。
八皇子见严启岚回来，一瞥见他那难看得不行的脸色，顿时有点担心。
“九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八皇子着急问道。
就严启岚刚才那个态度，冰雪聪明的八皇子就猜到了，肯定跟严启岚喜欢的女子有关，可这人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没什么。”严启岚根本没法说，他坐下来，将杯中玉露一饮而尽，颇有几分想要买醉的姿态。
八皇子紧紧皱着眉头，一边抢走严启岚的酒杯，一边小声警告道：“九弟，待会还要跟太后祝寿，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现在的状态。”
不管有多受宠，今日是太后的寿宴，要是哪位皇子公主不开眼，惹了寿星不开心，这总是少不了一顿教训的。
“我就再喝一杯。”严启岚说道。
八皇子没辙，最后再给了严启岚一杯酒，他还算比较放心，这么点酒不至于把严启岚灌醉，但他却一直关注着严启岚，生怕他突然不对劲。
所幸，严启岚说话算话，当真在喝了那一杯酒之后，就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不乱跑，也不乱说话，非常安静的待着。
直到这群皇子去给太后祝寿，严启岚都表现得非常正常，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然而，弹簧在被压到极限之后，就是触底反弹的爆发。
严启岚从头忍到尾，除了在八皇子面前失了态，多喝了两杯酒之外，全程都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等到寿宴终于结束，人群散去，严启岚没跟其他皇子同行，也不让宫女公公跟着，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脑子里全都是季小花说的那些话，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想要一个专一的夫君。
为什么，为什么身为皇子的他，就不能满足心仪女子如此简单的愿望？
想到这里，严启岚突然从混沌中醒了过来。
别的皇子要娶多少妃子，那是他们的事情，为什么他不能决定自己要娶几个女人？
不管以前有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至少从他这里开始，他应该为了自己心仪的女人去争取，而不是就这样妥协。
严启岚重新燃起了斗志，他立即分辨当下自己在哪，然后朝着皇后的寝宫飞奔而去。
一路上，遇到那些宫女公公，连严启岚的身影都没看清。
就这么到了皇后的寝宫，严启岚等不及通报，便喊着母后冲了进去。
“母后，母后！”
刚结束寿宴，皇后都准备要休息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刚准备问是怎么回事，贴身宫女就跑了进来。
“娘娘，是九皇子来了。”宫女说道。
皇后皱眉，觉得今日严启岚有些不懂礼数，但还是从里面出来了。
“母后，儿臣有话要跟您讲！”一见到皇后，严启岚立刻激动的说道。
“岚儿，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有你这么冒冒失失就跑来的吗？”皇后不满的说道，在这后宫里，规矩最大。
严启岚如今这表现，就是没规矩，这要是让人挑了话去说，那就是她这个母妃没管教好。
“母后，儿臣待会再跟你请罪，但是现在，儿臣有很重要的事跟您说。”严启岚一直处于很激动的状态中。
“说吧。”皇后说道，依然是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
“母后，儿臣能不能只娶一位正妃，不要侧妃，也不要什么侍妾，可以吗？”严启岚说完，充满期待的看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