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跪下了。
双眼通红,就好像小兔子。
欧阳琳琅想起,月色本来就是小兔子。
倒不是说月色现了原形,他的眸子还是灰白色,但他眼圈是红的。
欧阳琳琅对着紫色花瓣,【月总,你跪下干什么?】
月色声音颤抖,“在……在下何德何能……让天帝陛下给在下画神像,还……还画得这么好!在……在下以后也是有神像的仙了……”
欧阳琳琅急忙道,【停,你别说了。】
再说就哭出来了。
欧阳琳琅无语——至于吗?不就是画个神像?还有,臭暴君什么时候画的?
[看完了吗,看完了我们准备回宫。]
【这不是才一个?另外三个也想看看。】
[四座寺庙,白兔寺、玉兔寺、金兔寺、神兔寺,分别在京城东西南北四个角,如果你要看,我们得跑上一天,朕没时间。]
欧阳琳琅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暴君最近因为蒋学士他们的事,忙得很。
欧阳琳琅对着紫花瓣,【月总,你听见寺的名字了吗?反正你能飞,你就绕着京城去飞,看见这种正在修缮的工地就停下看看,多半就是。如果想看神像,就盯着刚刚那个狄荣光,隐身跟着他,他可能会看神像……当然,如果他不看神像的话,你用一点法术在他身旁说神像出问题了,他就会马不停蹄地跑去看神像,这样你就看见了。】
月色都惊呆了——这女人怎么有这么多鬼主意?
感觉这些鬼点子不用思考,直接就能说出来!
月色突然有种预感:当初多亏是让欧阳琳琅去做系统,不然如果他去的话……怕是搞不定天帝。
欧阳琳琅继续对着紫色花瓣叮嘱着,【你最好还是去瞧瞧,如果哪里不满意,也别不好意思说,直接告诉我,趁着现在能改,我让暴君命令他们改一改。】
月色略有扭了,“很……喜欢。”
欧阳琳琅算是看透了这个兔子精,平时装得高冷,实际上很害羞,【行,你看着办吧,我先跟暴君走了。】
“是,天帝陛下走好。”
【……喂,忙前忙后的是我,你凭什么对他毕恭毕敬?】
却在这时,就听暴君道,[还没说完?]
欧阳琳琅一愣,【你……能听见我说话?】
[听不见,但通过你情绪变化,能猜到一些。]
【……】臭暴君,聪明得一点不可爱。
欧阳琳琅知晓暴君公事繁忙,今天能带她出来,也算是为了她在上司面前争个脸,【知道了,我说完了,可以走了。】
君星烨对狄荣光点了下头,“办得好,辛苦。”
狄荣光急忙道,“主子言重!为主子效命是属下的份内之事。”
“行,朕先回去。”
“属下恭送主子。”
就这样,暴君上了马车,一众人又浩浩荡荡向皇宫而去。
在车上,君星烨闭目养神,[如何,你上司还满意吗?]
【满意,就差给你跪下了。】不是,是已经跪下了。
君星烨失笑,[他能吃香火,大小算个神仙,会给朕这个凡人下跪?别逗了。]
欧阳琳琅——没逗,你说得没错,神仙确实不给凡人下跪,但你不是凡人啊!
突然,欧阳琳琅想起一件事,【哦对了,你什么时候画的画像,我怎么不知道?你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到底做了什么?】
君星烨笑道,[那个啊?前些日子早朝画的,苏学士和蒋学士两派人掐架,如果平日,朕还需要帮帮忙,但如今苏学士对他们压着打,用不着朕帮忙。朕想着,苏学士他们被压得时间久了,好容易扬眉吐气,应该多骂一会,朕就没马上插手,坐在龙椅上想自己的私事。想着想着,便想到了你给上司建寺庙,既是寺庙,便要有神像,而朕听说过各种神仙,偏偏没听过兔子像。]
[当然,他们也有画师,可以画模子,但朕不是闲吗?便让小福子拿来纸笔,一边听他们吵架,一边画了个兔仙像。]
【原来如此。】
[画得像吗?]
欧阳琳琅想了想,【上司应该比你画像好看点,他属于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
某人的脸瞬间就黑了,[呵呵,好看?]
欧阳琳琅吓了一跳,【我错了,不好看,没你好看,天上天下,暴君最好看。】
[呵,这还差不多。]
【……】脸皮真厚。
欧阳琳琅感受到倦意,并不是她的,而是暴君的。
她知道这些日子,对于暴君来说很关键,要“大决战”了,成败在此一举,暴君白天忙碌不说,甚至晚上都睡不好。
【宿主大人,你先睡一会吧,我也想睡。】
她不想睡,但她不睡的话,暴君肯定不会睡。
果然,听蠢笔要睡,君星烨便闭了眼,[好,朕也眯一会。]
【睡吧。】
欧阳琳琅只觉得话音刚落,暴君便沉沉睡去。
秒睡的那种。
暴君睡了,但她还不想睡,想去看看月色那边怎样了。
她突然涌出一个想法——如果她能飞到天上的话,能不能离开暴君意识?
试试?
试试就试试!
欧阳琳琅不敢念出声,只在心中默念心诀,一边念心诀一边幻想上一次灵魂出窍、越飘越远的感觉。
一秒钟过去了。
十秒钟过去了。
欧阳琳琅无奈地睁开眼——失败了吗?
睁开眼后她惊呆了!
因为眼看着暴君的马车和骑着马的侍卫越走越远,而她,停留在原地。
这是……修、炼、成、功、了、吗?
她有实体了吗!?
不对,如果有实体,出来后会直接在马车里,而不是直接穿过马车。
而且她有个大胆的猜测,便是:她是一缕魂,凡人看不见她,否则侍卫看见从马车里掉出来个人,定会大喊——算了,不管这些了,先去看看月色那边。
想着,欧阳琳琅就尝试让自己飘起来。
刚飘起,就见眼前一抹白光,紧接着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欧阳琳琅,你怎么在这?”
不是别人,正是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