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腊月十五。
天上下了鹅毛大雪。
福宁殿,帝王寝宫处处放着雕工精美的红铜暖炉。
暖炉里烧着上好金丝炭,炭量很足,暖炉红通通的,房间里热得几乎只能穿夏衣。
小安子招呼小太监抬暖炉进来,被欧阳琳琅叫停。
“等等,小安子,房间里的暖炉都已堆满了,你怎么还要塞暖炉?”
小安子一愣,小心翼翼道,“娘娘恕罪,奴才以为娘娘您冷。”
欧阳琳琅哭笑不得,“我哪里冷?难道我在发抖?”
“不是,是这么多暖炉,您都未脱外衣,奴才就以为……您还冷。”小安子也无比委屈。
欧阳琳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正准备换衣,你们来得正好,屋子里留三个暖炉就行,其他的都撤下去,否则一会皇上回来,室内温差太大、忽冷忽热更容易伤风。”
小安子吓了一跳,急忙又指挥小太监把刚刚搬进来的暖炉又搬了出去。
实际上,欧阳琳琅自从修炼,就能调节自己体温了。
现在穿得多,只是为了应景而已,就算是她穿着T恤短裙在雪地里奔跑,都不会冷,因为有修为护体。
这也是老神仙们春夏秋冬穿一套衣服的原因,不会天冷加个围脖、天热换个短袖。
也正是因为对温度不敏感,所以她刚刚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思绪上,没马上换衣服。
欧阳琳琅来到镜前——这镜子还是从五壶城带回来的,当年神棍用这面镜子做金童石的手脚,暴君见镜子好,直接带回来用了。
她将镜子放在窗旁,借着自然光,扒开头发仔细看发根——依旧是棕色。
半年的时间,她头发一点都没长!甚至连头发上烫的卷都没改变,说明她这身体是个“伪实体”!
不是真正的身体。
她把镜子搬回原位,坐到软塌上一边喝茶一边想——这些不重要,反正这身体是临时身体,等系统的任务结束,她就能使用自己身体了。
正在这时,听见院外传来宫人们给皇上请安的声音。
暴君回来了。
欧阳琳琅起身迎了出去,想着好歹得给暴君点面子,到时候装模作样地问安一下。
然而她刚走到门口,就感觉有人冲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冷气。
男人一把抱住她,“臭女人,你终于舍得来看朕了?”说着,一脚踢上门,险些拍上门口正看热闹的小福子的鼻子。
欧阳琳琅翻了个白眼,“什么叫终于舍得?我五天来一次,很准时。”
“你就不能提前几天?”
“可以延后几天。”
“你就不想朕?”
“我不想让你死……”
话音还未落,男人的吻便落下,狠狠亲住她,不让这张嘴再说出挑衅他的话。
房内寂静,只有暖炉内金丝碳噼啪响动,还有一些轻微吮声。
他把她压在龙榻,细细啄着。
欧阳琳琅感受到这男人越发过火,连她的扣子都敢解,急忙用法术一个闪身,从龙榻上离开,让男人扑了个空。
某人侧过身,眼神哀怨,“怎么说走就走?”
欧阳琳琅一边系扣子一边翻白眼,“你忘了上个月吗?我差点没救回你。”
说到这,欧阳琳琅长叹一口气,“也是醉了,我都不知道这九世金童是在炼你还是炼我,每次都是你恣意妄为,每次都是我吓的半死去救你!凭什么?为什么开心的是你,受罪的是我?”
君星烨侧卧在床上笑着,“或者,你想个方法惩罚我?”
欧阳琳琅揉着发疼的太阳穴,“问题就出在这,你这家伙连死都不怕,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惩罚。”
君星烨翻身坐起,眯着眼睛,“别急,我帮你想。”
“?”
君星烨捏着自己光洁的下巴,眯着眼,浓密的睫毛间,时不时泛出光芒,“要不然,让我伺候你沐浴?”
“……你这叫惩罚,还是叫占便宜?”
“洗脚也行。”
“不用了,谢谢。”
君星烨叹了口气,“别这样,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欧阳琳琅讥讽,“你不是要为我做点什么,是想占点便宜。”篳趣閣
“我给你绣个手帕吧。”
“……”
欧阳琳琅都懵了,想不到堂堂九五至尊绣手帕的样子。
君星烨眯着眼,继续道,“正好早朝时候挺无聊,可以一边绣手帕一边听他们叨叨。”
欧阳琳琅已经看到了一个画面——庄严的金銮殿里,文武百官分列两排,禀奏国事,而台上龙椅上的皇帝翘着兰花指绣花的场面。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欧阳琳琅想走,不想再和这不靠谱的皇帝浪费时间。
君星烨哈哈大笑,“不逗你了,今日大朝会,有两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第一个,是边坝城那边所有的粮草彻底卖出,盈利虽不算多,但也有一笔不菲收入,甚至有人提议多开垦一片专属朝廷的地,经营农场,要知道,从前朝臣们可是一直认为我们胡闹。”
欧阳琳琅道,“是啊,之前你要在边坝城安顿灾民,不少官员是反对的。”
“不过这件事,朕不打算直接开。”
“为何?”
提起公事,刚刚还一脸暧昧的男人,表情逐渐严肃下来,“因为朝内刚刚安定,朕刚铲除一批官员,如果这个时候建农场只会侵害一大批人的利益。朕需要时间巩固,所以未来一段时间,怕是做不了一切为民的好皇帝了。”
欧阳琳琅认同地点头,“我支持你,敌对力量要化解,逐一击破;相反,出击时却要集中力量,万不要给自己树敌太多、战线太长,力量太过分散。”
君星烨吃惊,“你对兵法还有所涉猎?”
欧阳琳琅摇头,“不不不,别误会,我对行军打仗没有任何兴趣,这都是我从前政治课上学的。期末考试要考,考不合格还要重考。”
君星烨更震惊,“你的那个世界这么奇特,竟然教兵法?”
“也不算兵法,不过确实有这个调调,”欧阳琳琅,“大学时学的更多,可能还涉及一些帝王学(政治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