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奴才多句嘴，您这学习态度可是够差的。”徐庆顾左右而言他。
沈停云眼一眯，问：“徐公公，‘奴才多句嘴’是您的口头禅吗？”
“奴才是多嘴，”庆公公道，“那奴才就再多一句。”
“你说。”
“您怎么能，怎么能跟外男私相授受呢？”
沈停云反应了一会，“你刚刚看见了？我正是因为不想跟外男私相授受才跟他私相授受的。”
“您把奴才给绕糊涂了。”
“对不住。”沈停云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并结束了对话。
在认错这件事上，她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请陛下责罚。”她低下头，不管什么事先认错再说。
宋景殊拿着一卷书，“哦？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错？”
“臣妾不该上课睡觉。”
“还有呢？”
“臣妾不该不做作业。”
“继续。”
“臣妾不该跟孙嬷嬷顶嘴。”
“你还干了这种事？”宋景殊欲言又止，告状的时候可没人跟他说这个。
“臣妾还偷偷拔了李师傅的琴弦，藏了王大厨的菜刀。”
宋景殊咬牙切齿：“你可真行。”
“臣妾保证，臣妾绝没有故意捣乱的意思，只是想让他们多准备一会，让我能睡会觉。”
除了和孙嬷嬷顶嘴，孙嬷嬷实在是太能唠叨了。
宋景殊继续套话：“你还做什么了？”
“课堂上的，也就这么多了。”
“其他地方你还做了别的事？”
“都不是什么大事。”沈停云唯唯诺诺，“您看在臣妾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能不能从轻发落。”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如果这事被徐公公看见，他一定会出卖我的对吧？”
徐庆笑眯眯地道：“小主，奴才这叫检举，不是出卖。”
不敢瞪皇上，瞪徐公公她还是敢的。
“臣妾给向将军做了一些暗器。”她赶忙找补，“不过臣妾保证不是出于私心，向将军的工作那么危险，臣妾是希望他能安全一点，以免陛下失去人才。”
人这一生，不做些无用功是不完整的。但总是做无用功，那也是不完整的。
宋景殊：“朕也很危险，你怎么不给朕做呢？”
你危险，你哪里危险？你才是最大的危险。一群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更何况如今四海升平，根本没有人这么闲得慌来刺杀皇帝。
想是这么想，话不能这么说，沈停云道：“臣妾给您送过，还是附带说明书的豪华版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不提这个说明书，宋景殊可能还没有什么怨气，现在有了。
“你是觉得朕不知道那玩意怎么用，需要你来教朕？”
沈停云愁眉苦脸，“万一呢……”
“回去写悔过书，写完之前不要出来了！”
此举如禁足一般，正中沈停云下怀，她险些露出狂喜的表情。
“你在高兴什么？”
“臣妾没有。”沈停云憋着笑。
宋景殊假笑道：“朕会派人看着你写的，出去。”
看着现身奇宝宫的暗卫，秦白啧啧称奇，“阿云呐，你作死的本事还真是非同凡响。”
沈停云苦笑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沈停云有的是办法足不出户。
徐杳：“小主莫要难为卑职，皇上说了，您一天写不够八百字不许做别的事。”
“放心。”沈停云一笑，“为难的肯定是别人。”
“小主也别难为徐杲。”他给弟弟也求了个情。
沈停云提笔，“今天这封呢，是给孙嬷嬷的。”
徐杳不懂，悔过书应该是给皇上的才是。但他不问，反正他的职责也不是管小主写什么内容。
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废话，她把“悔过书·其一”交给了徐杳。
次日，“这封呀，是给王大厨的，还有一个我亲手做的铲子，麻烦你转交。”
徐杲：“小主，你真离谱。”
“我就当你在夸我。”
收了七八封悔过书，以及乱七八糟的赔礼，宋景殊以为终于轮到自己了。
“孙嬷嬷展信安，学生日思夜想，惴惴不安，诚觉一封悔过书不足以展示学生的悔意，故而又作一封……”
宋景殊很头疼，他不想管了，但他又觉得自己不能放任沈停云“堕落”下去。
负责万卷楼的老太监被叫了过来，“请陛下吩咐。”
“去给朕找几本关于教育的书。”
“老奴多句嘴，”徐庆道，“在教育之前，陛下您还没有孩子呢。”
“你确实很多嘴。”宋景殊危险地看着他。
徐庆移开眼神，低眉顺眼地不再出声。
伴君如伴虎，皇上虽说不会动不动就杀人，但这心思可太难猜了。
徐公公欣慰地发现皇上最近不看话本了，他开始一心读圣贤书了。
“朕觉得棍棒教育是不可取的。”宋景殊总结。
“是，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可不能打。”徐庆顺毛捋，“先皇和太后从来没打过您。”
“不是孩子。”宋景殊抬起头，“是沈婕妤。”
庆公公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傻愣愣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半晌才回话：“奴才觉得，您没必要操这个心，后宫里有不用您费心的妃子呀，苏婕妤就不错。”
宋景殊：“你收她钱了？”
“奴才不敢。”
“那你收沈婕妤钱了？”
“这话怎么说呢，奴才不明白。”
宋景殊轻哼一声，解释道：“朕多注意苏婕妤，就不会抓着她不放了。”
“老奴觉得，沈婕妤没那个心机。”
“这点心机都没有，她以后怎么在后宫活下去？”
还是需要朕来教导她，宋景殊摇头，继续看手里的圣贤书。
听到自己自由了的消息，沈停云相当遗憾，这就表示她又要学那些让人头大的玩意去了。
“徐公公，这是什么意思？”沈停云拿起桌上的《后宫生存指南》，不解道。
徐庆笑道：“陛下吩咐，您需要好好研读。”
“研读话本，这像话吗？”沈停云相当抗拒，她看这些是为了放松，可不是为了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