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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非得已背上一生痛苦一世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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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刘尊荣的讲述,那婶儿心情有些沉重,但她并没有立即作出任何反应,她知道尊荣现在正处在情绪波动的时刻,任何劝说,都是徒劳的。

    那婶儿从刘尊荣房间出来,看到桃子就在门口,她知道桃子已经听见了她和尊荣的谈话。

    那婶儿问桃子:“我们的对话你都听见了?”

    桃子说:“我听见了。”

    那婶儿问:“你敢直面刘尊荣吗?”

    桃子很肯定地回答:“我敢。是我先对不起尊荣的,无论他对我怎样,我都能接受。”

    那婶儿说:“今晚由我做饭,咱们三家都到我家吃饭,吃完饭我安排你们俩好好交流下,看能否消除误解和误会。”

    桃子答应了那婶儿的提议。那婶儿随即转身回家准备饭菜去了,她知道要留出一点时间让尊荣平静下来,才能安排下一步的劝导工作。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那婶儿先替两个小孩儿装好了饭菜,故意让桃子先照顾他们在自己家里吃。那婶儿再摆好桌椅,叫刘尊荣把母亲抱过来吃饭。

    待尊荣和母亲高福秀坐定后,那婶儿问:“嫂子,我们搬进三重阁,你是第一次来我家吃饭吧?”

    “是的,平时都是桃子煮好了,端给我们吃的。”高福秀回答道。

    “是呀,我们俩身体都不好,这些年多亏了桃子照顾我们。”那婶儿随和道。

    高福秀问:“桃子和俩孩子吃了吗?平时我们习惯了和孩子一起吃饭。”

    那婶儿说:“我端了一些饭菜过去了,桃子照顾俩孩子在家里吃。”

    高福秀说:“那不行,我有三天没和孩子们一起吃饭,我都想得慌,快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吃。”

    娜婶儿把目光都投向了刘尊荣,刘尊荣装作若无其事。

    高福秀感觉儿子无动于衷,就发话了:“你还不去把桃子娘仨叫过来,难道还要我们两位老人去请?”

    看到母亲一副严肃的神态,刘尊荣很不情愿地起身去招呼娘仨去了,两妯娌会意的一笑。

    这时孩子们已经吃饱了。桃子把他们带过来,自己坐在高福秀身边,给高福秀喂饭喂菜,俩孩子就给俩奶奶揉肩捶背,一幅其乐融融的场面。

    那婶儿看到刘尊荣的表情慢慢由严肃转为平淡,再转为略带微笑。那婶儿认为时机已经到了,就把俩孩子拉到身边,对他们说:“这次华叔叔回来,给你们做了好多玩具,在我房间里。你们去我房间里玩好不好。”

    俩孩子答应了好。那婶儿立马把他们送进自己房间里,随手关上了门。

    桃子这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小声地哭着对刘尊荣说:“尊荣,是我对不起你,因为我,你遭受了太多的痛苦和磨难。今天我不是求你原谅我,我只想和你说三句话,希望你能让我说完。第一,庭康是你的孩子。刘尊亮从秀河煤矿回来时,我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五个月后,庭康就出生了。”

    高福秀接过话:“康儿就是你亲生的,是我的亲孙子,全马嘴的人都可以证明。”

    那婶儿也出面作证:“康儿是我接生的,康儿和你一样,左耳后面有一颗痣。”

    刘尊荣摸了摸自己的左耳朵,没有说什么。

    桃子接着说:“我要说的第二句就是,我嫁给刘尊亮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迫不得已的。刘尊亮回来说你被洪水冲跑了,可能被水淹死了,当时我不相信你会死。我挺着大肚子从婆娘湖往上,沿着秀河到秀河煤矿,大姑陪着我沿河找了你两个多月,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把眼泪,一把心酸地日夜赶路寻找,没找到你的影子。我相信你还活着,因为你跟我说过,我们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儿,你不会放弃我,一个人先走的。”

    桃子已经泣不成声了。高福秀又接过话题说:“桃子的大姑逼着刘尊亮去婆娘湖找你,她对刘尊亮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就不要回马嘴,不然就要打残他的双腿。”

    那婶儿补充道:“三个多月后,刘尊亮回来了,带着桃子去婆娘湖边见证你的遗体,到那边看见了一副白骨和白骨身上穿着你一样的矿工衣服,就以为是你。把遗骨带回来后,埋在了你父亲的墓旁边。”

    桃子接着说:“这时候,肚子里的孩子都八个月了。禄叔因为找不回尊华被关进牢房了,那婶儿急火攻心病倒在床,我一个人要照顾两个躺在床上的老人,生活的担子和压力太重了。母亲和那婶儿多次劝我为了两个老人和肚子里的孩子,将就着跟尊亮吧。我一次次拒绝了,为了你,我决心终生不再婚嫁。直到康儿出生了,老人和孩子都要人照顾,生活来源断了,无钱无粮,生活无以为继,我才在两位老人的一再恳求下,和刘尊亮走到一起的。”

    桃子停住了哭泣,接着说:“这次你们回来了,我才知道这一切的劫难都是由刘尊亮一手造成的,我父亲就是因为他才被烧死的。我跟这样的仇人同床共枕,还生下了孩子,我当时死的心都有。只是可怜两个孩子太小,我才没有那么做。”

    高福秀知道桃子为了她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大的委屈,她把桃子搂在怀里,对桃子说:“孩子,我是认理不认亲的,这些年你为我们吃了那么多的苦,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和情感,还为我生了一个宝贝孙子,我认定了你这个女儿,你这个媳妇,如果有人不认你,欺负你,我就不让他进我家的门。”

    高福秀说着说着,眼泪不断的往下流。

    桃子从高福秀的怀里挣脱出来,帮她擦干了眼泪。深情地看着高福秀说:“妈妈,让我最后一次当着尊荣的面喊你一声妈妈。你不要哭,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妈妈。我要跟尊荣说的第三句话是,你已经承诺了人家郭姑娘,如果我已经嫁人,你一定把她娶回家。如果没有他们的搭救,就没有今天的你,人活着就是为了报恩。我辜负了你,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这位郭姑娘,让她受到你同样的伤害。有一个像你爱我一样的人爱着你,我为你高兴,你去把这位郭姑娘娶回家吧。”

    听了桃子的深情表白,刘尊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憋了这些日子,今天终于把心里话说开了。五年多来,桃子和自己一样,经历着生离死别,尝尽了人间的苦难,还依然痴心不改。他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门外大人此起彼伏的哭声,惊动了房间内玩得正欢的俩孩子。庭康、庭娇打开房门,看到大人们都在哭泣,连忙搂着妈妈哭起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孩子们的哭诉声刺痛了屋内每一个人的心。桃子对刘尊荣说:“尊荣,你别难过,我只有一个要求,妈妈和孩子让给我吧。这些年你不在家,我和妈妈相依为命惯了,我们已经离不开了。妈妈是因为我才受到这么大的折磨和伤害,让我好好照顾妈妈,为她养老送终吧。孩子我替你养大,你安心地去把你的救命恩人郭姑娘一家照顾好吧。”

    桃子的这番话,让刘尊荣陷入深深的自责和两难中,他只有捶头痛哭,才能释放此时内心的痛苦。

    高福秀早已是哭得撕心裂肺。这些年多亏了桃子悉心照料,她才一次次从死神手里逃脱,多亏了桃子的精心打理,她和娜婶儿才撑起了各自的家。如今儿子回来了,她怎么舍得让她们再分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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