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嘈杂喧闹的电流音炸麦似的钻进耳蜗，陆怀瑾皱着眉把手机拿远了点。
“你那干嘛呢，吵死人了。”
颜安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大真切，陆怀瑾耐着性子等了片刻。
“抱歉啊，表哥。”
“大半夜的，又鬼混去了？”等颜安那边彻底安静下来，陆怀瑾淡淡的问道。算算时间，c市已经过了十二点。
颜安尬笑两声，“哪能啊，哥，明珠姐姐今天过生日，我们陪她过生日呢。”
陆怀瑾抽出嘴角的烟，慢慢按灭在烟灰缸里，“盛明珠的生日宴，一定很热闹吧。”
颜安以为陆怀瑾感兴趣呢，连忙一个劲儿的鼓吹起来，“那是当然了，她大哥送了一辆车，全球限量款，国内绝对找不出第二辆来。”
陆怀瑾听出了他话里的艳羡，“去求求盛明珠啊，让她借给你开。”
“害，那不至于，明珠姐你还不清楚啊，等过段时间她玩腻了，说不定白送给我呢。”
颜安隔着电话，笑的忒猥琐。
“喂~~表哥？”
等颜安笑够了，才发觉陆怀瑾已经半天没说话了。
良久的沉寂后，陆怀瑾缓缓开口。
“你把电话给盛明珠。”
陆怀瑾想了想，又接着说，“她欠我的钱还没还。”
颜安不明所以，哦了两声，听话的拿着手机进去了。
“明珠姐姐。”颜安扯着嗓子喊。
盛明珠一袭粉色公主裙，戴着钻石皇冠，众星捧月的坐在最中间，听见有人叫她，转过头笑意吟吟的说，“怎么了？”
颜安晃晃手中还亮着的手机，送到盛明珠手里。
“喂~”
声音一如既往的傲气凌人，陆怀瑾心思一动，把手机放在嘴边。
“盛明珠，生日快乐。”
声音很轻，隔着遥远的星空，盛明珠却能感受到陆怀瑾的呼吸声喷洒在了耳畔和腮边。
盛明珠愣住了。
“明珠，怎么了？”盛明赫俯下身子，关切的问。
“啊，没事，是陆怀瑾。”
盛明珠挂了电话，还给颜安。
“怀瑾找你有事吗？”颜钦好奇的问。
“啊，没事，没事，陆怀瑾找我还钱来着。”盛明珠低头喝了口鲜榨的橙汁。
一句话惹的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盛明赫拍拍她的头，“丢人都丢到陆家去了。”
盛明珠不满的哼哼，“哎呀，我回头给他还上就是了。”
陆怀瑾握着已经断线的手机，心里空空的。
虞鸢准时到了街头，远远就瞧见了顾一的背影。
“你怎么来这么早啊？”虞鸢一路小跑过去。
顾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扬扬手里的塑料袋，虞鸢好奇的去瞧，结果是两根烤的已经有些焦黑的红薯。
“我亲自烤的。”顾一有些得意的说。
虞鸢没绷住，咧嘴笑出了声，之前的犹豫彷徨在这一刻全都不见了。
两人啃着半生不熟的红薯，并肩走在长街上。
很安静，很安静，直到雪花又慢慢的飘下来。
突然间手心一凉，虞鸢心也咯噔一跳。
顾一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手上却用力，把虞鸢攥的更紧了。
虞鸢右手还捏着已经凉了的红薯，只好僵硬的一只手继续举着吃。
脚底是咯吱咯吱的新雪，手心是一团炽热，虞鸢咬的嘴唇泛白，木木的都不会走路了。
两人就这样走下去，直到青丝变银白，路灯接连亮起，仿佛能走到地老天荒。
虞鸢推门而入，春光满面的脸在看到沙发上的身影时彻底凝固了。
陆怀瑾招招手，示意虞鸢站过来。
“陆少。”虞鸢磨磨蹭蹭的坐到对面。
“玩的开心吗？”陆怀瑾笑着问。
虞鸢点点头。
“和morii”
虞鸢苦着脸，“陆少，我没耽搁工作。”
陆怀瑾夸张的哦了一声，笑呵呵的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哈？”
陆怀瑾堪称慈祥的盯着虞鸢，“condensation掌门人最宠爱的外孙，天赋异禀的特级酿酒师，外界盛传的接班人。虞鸢，你运气不错啊。”
虞鸢脸色微变，说不准吃惊多一些，还是抵触多一些。
“你们聊过了没？”
虞鸢有些迟疑的说，“这是他酿的最后一支酒，无关利益，权当给自己留个念想。”顾一落寞的眼神深深刻在心里，挥之不去。
陆怀瑾冷笑，“听你的意思，是我不解风月，咄咄逼人了？”
虞鸢悚然一惊，陆怀瑾冰刃般的眼神凌厉的刺过来。
陆怀瑾的性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没下限，也没上限。虞鸢鼓起勇气，打着商量的语气，“陆少，要不算了吧？”
陆怀瑾瞬间坐直，猛地压低身子，几乎挨在了虞鸢身上，虞鸢难以抑制的一哆嗦。
“这是我的立身之战，你觉着呢？虞鸢。”
许是那声音太冰冷，抑或是陆怀瑾的姿势压迫感太强，虞鸢吞吐了半天，卡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陆怀瑾重新坐回去，拿出一张黑卡，丢在桌子上，淡淡的说，“没你的事，趁时间还早，喜欢逛就逛个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