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孩子满月的第二天，城外河工从淤泥里找出了一块石头。
上面刻了四个字，顾治长安。
谣言本就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新鲜劲过去了，也就没多少人会再提起。
但是这块石头一出来，那谣言又被提了起来。
丁恒还让河工捏造了谣言，今年的河水比往年要清澈许多。
有人臆测，这是天下太平之兆。
定王的孩子一出世，天下太平之兆就来了，这岂不是说明孩子是天命所归？
可那瑞石还没送到永盛帝面前，又有人抓了个河工，说是那瑞石河工事先埋下去的石块。
审问过后，河工把丁恒供了出来。
后来连带着丁恒也被抓了起来。
知道是丁恒所为，永盛帝立刻就明白他们的那些小心思。
看来，立储还是要尽快。
永盛帝想了一夜，最后还是招了顾靖安过来，问起他孩子出世时候的情况。
“父皇，老大是傍晚出生的，那时候就是夕阳，算不算红霞，就看您怎么想了。至于老二，反正定王府的人，都没看到什么龙影。”
永盛帝又问道：“那你怎么看‘顾治长安’这四个字？”
“那不就是别人瞎写的吗，怎么解读都行，往好的想，这天下在我们顾家的治理下，长久安稳。”
我们顾家，他们都是一家人。
可是，他们是帝王家。
永盛帝轻叹一声，“父皇老了，该有人接班了，你觉得谁合适？”
顾靖安小声说道：“现在说这个，大逆不道吧？”
“哼。”
永盛帝笑着说道：“让你说就说，父皇还不至于这么算计你。”
“那儿臣可就老实说了。十四还小，老十没上过朝堂，我只懂行军打仗，只有五哥了。”
“你当真这么想？”
“嗯。”
顾靖安点头，“父皇，人生在世，总要有取舍，帝王要舍弃的东西太多了，我舍不得。”
顾靖安这话算大逆不道了，不过永盛帝不生气。
最是无情帝王家。
永盛帝比谁都清楚，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失去了多少无价之宝。
“我打算立老五为太子。”
顾靖安点头，“嗯，五哥很适合。”
“你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世宴、世清，如何？”
“海晏河清，太平盛世。很好，多谢父皇。”
“改天把孩子抱来，给我瞧瞧。”
“好。”
永盛帝没有自称朕，他是孩子的爷爷。
若他不是帝王，这个年纪，应该就是在含饴弄孙吧。
和顾靖安谈过以后，永盛帝让钦天监又去挑了个日子。
三月末，永盛帝下了旨，册封顾为慈为太子，储君一事总算是定了下来。
大局已定，天下太平，顾靖安又不管事，本该是没什么烦恼的。
但他最近却又开始发愁了。
之前封嫣然有了身孕，他们不能行房事。
后来，孩子出生了，封嫣然要坐月子，他也不能做什么。
可现在封嫣然出月子了，他能做了，封嫣然却不愿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靖安也想不明白。
他犹豫着要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