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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07(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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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司琛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一把扯开纱幔拾起苏婉鸿的右胳膊来,隔着一层薄衣袖从上捋到下,确定没被打坏了骨骼,这才放下心。

    苏婉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任由着他上手碰了。她此刻被惊吓的说话都连不成句了:“蛇,掉蛇了!咬我了它!!”

    柏司琛只好按住慌乱中意欲跳床的女人,在锦被的缎面上摸到那块瓦砾,送到她的面前,说:“不是蛇,没有蛇,是块小石头!”

    黑魆魆的夜,什么也看不真切,苏婉鸿刚刚被一双铁箍似的手臂按压住,现下也恢复了些镇静。

    她伸出手去碰他手里的石头。恰在此时,穗儿捧着蜡烛仓皇而至。

    昏黄的烛火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两两相对,掀起眼帘的两双眸子不经意间就碰在了一起。

    影影绰绰,陌生还熟悉!记忆像是打翻了的经年陈酿,飘得酒香四溢,熏人神智。

    四年了,岁月不等人。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变成了眼前冷峻憔悴的男子。

    娇憨烂漫的小公主,也已经为别人开了脸绾了发!

    孙管家赶来的时候,凤华园正堂已然灯火通明。戌无和柏司琛在最前面打头跪着,后面跪了一圈小丫鬟,公主殿下则披了一件外褙端坐在椅子上,闭目不语。穗儿手里搓着化淤药膏在旁边站着伺候。

    孙管家也搞不清发生了个啥,只得一个头磕到主子脚边,声泪俱下:“公主!公主贵体可安?奴才一时疏忽,求主子责罚!”

    苏婉鸿缓缓地睁开杏眸,神色十分疲惫倦怠,“管家也来了,正好说说,这种私自斗殴,还误伤了主人的奴仆,该怎么处置!”

    孙管家抬起脸来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瞅了瞅她身侧的穗儿,心下已经了然了几分。

    他突然才想起来,自己前几天还被赏了十下大板子呢。然后他便爬起来,瘸瘸地走到那俩私自斗殴的遭瘟玩意儿跟前,一本正经且铁面无私的说道:“私自斗殴嘛,本来是打二十大板的,但既然现在他们竟敢伤了公主,那就断不能姑息了,找人牙子来,发卖了吧!”

    柏司琛的心顿时被刺了一下子。

    苏婉鸿则看着双肩微抖的戌无,叹气道:“戌无是我的属下,发卖不得!”

    戌无的肩不抖了。

    穗儿在一旁暗啐:这大概就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吧!

    柏司琛依然在那里笔直的跪着,垂眸颔首。

    孙管家琢磨着主子的意思,试探道:“那,就柏四发卖,戌无打板子?”

    苏婉鸿没吭声,倒是穗儿在旁边说话了:“管家爷怕是糊涂了吧!发卖了柏四谁给公主守夜?!”

    孙管家这回懂了,顺着竿子就开爬了:“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这俩人的差事特殊,要是发卖了一时间又找不到替补当值的,怕耽误了差事,那就先不发卖他们了!但活罪难逃,不然也不好给底下人以儆效尤的,公主您看这‘无规矩不成方圆’,咱怎么处置他俩呢?!”

    这俩人现在都是公主的直接下属,尤其是戌二爷,在府内的地位不比孙管家低多少。给他的处置自然是要公主定夺的。

    苏婉鸿突然眉目如画的笑了一下,笑得孙管家有点发毛,她道:“府邸里的大刑怕是会耽误了这俩人的差值,不如,还是本宫亲自来责罚他们吧!”

    戌无:“!”

    柏司琛:“?”

    他俩此刻竟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些‘拿簪子扎人、拿绣花针扎指甲缝’的小妇人惩罚人的行径。

    苏婉鸿对着二人笑的更加娇媚了:本宫,可不是小妇人哦!

    众奴仆退下去后,孙管家还不忘画蛇添足的又嘱咐了穗儿几句:‘传太医了吗?一定要让几位太医都瞧过了再配药!方子也得遣人送他那里一份审一审,可得好生伺候着公主点……’

    苏婉鸿嫌他烦,蹙眉乜了他一眼。

    孙管家很有眼色的讪讪告退。临到门槛的时候,后面轻飘飘的飘来他主子的一句揶揄:“忘记装瘸腿了!”

    孙牢:“……”

    三十大几的人捂着膝盖瘸瘸地就跑了。

    苏婉鸿微笑着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俩人,说:“咱们开始吧!”

    据说,公主娘娘下半夜就睡不着觉了,心血来潮的要看书,还让人去洗衣婆子那里找了块搓衣板来。

    屋内,苏婉鸿斜卧在美人榻上看《女德》,穗儿跪在榻后面的蒲团上给她捶腿。

    其实公主已经吩咐她可以去歇着了,是她自己不想走。

    她想留下来,看热闹!

    苏婉鸿慵懒又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面前的书本便自动的翻了下一页。

    穗儿在榻后忍笑忍得肚子痛!

    《女德》书的下面两角被戌无捏在手里,板板正正的,不高不矮。他自己则跪在洗衣婆子的搓衣板上,膝盖骨上传来的阵阵钝痛,以及这种跟体罚小书童犯错般的羞辱形式,让他满脸通红,抬不起头来。

    但他瞥见了前面的那一双皂面白底的靴子时,心里所有的憋闷赌气,瞬间又都通顺了!

    柏司琛正笔直的站立在苏婉鸿的身侧。她没罚他跪搓衣板,她罚了他更为严重的,也更为羞辱的!

    他赤着双手端了两根儿臂粗的蜡烛,在为她提供照明。

    起初,他还会小心翼翼地端着,注意掌中的蜡烛千万不能歪倒熄灭,这会儿是不用担心了。

    因为烛泪不断涌出流下,滴在他的掌心里,慢慢的,他的手掌就和蜡烛熔为一体了。

    只是烛泪一颗一颗滚下,他的手心里就一下一下的灼痛。

    估计明天他的一双手就没法看了。

    榻上女人的《女德》已经翻看了一半了,自己也已经伸着两块‘蜡塑’都麻木了。

    这个女人惩罚人的伎俩呀,还真是……

    够能折磨人的!

    柏司琛感觉自己的身和心,都被她折磨疲了。

    经过这次滴蜡惩罚过后,两个人又恢复到不说话的状态了。

    也许,是那晚的四目邂逅太过动人,让她觉得这样与他保持距离又细水长流的日子,也挺平淡美好的。

    他仍然是在她躺下之后来上值,也仍然是在她还没醒的时候便离开。

    她只能在半夜醒来的时候,隔着纱幔看一眼他肩背笔挺的轮廓。

    他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一听她清浅的呼吸。

    她不喜熏香,整间屋子里,也就只有她的架子床这儿,有一股淡淡的女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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