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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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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在洮矶的旅程,第二站我们来到了老家――白沟。那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在爸妈开的公司稳定经营以前,我一直和奶奶居住在那里,后来奶奶的身体每况日下,爸妈把我和奶奶一起接到了市里。奶奶在大医院里住了好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之后我们只有在每年暑假才会回来住几天。

    早些年因为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实在无法住人。爸妈就托人将老房子推到,重新盖了几间。爸说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等他干不动了,他和妈就回来养老。

    车子在山间小路上缓缓行驶,眼前的风景变了又变,一会儿就到了老家的小院前。

    简单收拾下卫生,我妈就和我爸去附近的亲戚家串门了。留下我躺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

    扶恩猛地冒了出来,吓得我一个激灵,我做起身来,伸手就给了他一拳。扶恩两只前掌捂住鼻子,后退了几步,大声喊着:“你干什么!”

    我看着眼睛通红,一脸愤恨的扶恩,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这太好笑了……哈哈……”

    扶恩龇牙咧嘴的看着我,我敢肯定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此时我已经躺在他脚下了。我收起脸上的笑容,十分正经的对着他道歉,扶恩气鼓鼓的表示:“除非你陪我出去转转,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做出一脸认输的表情说:“好了,我陪你去,别再生气了。”不待我反应,扶恩就变化成我表亲的样子(详见第二章)拉着我就往外跑。

    我和扶恩在在村子里的路上慢慢悠悠地走着,扶恩在我旁边四处张望,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一直都充满活力。一眨眼跑到路边的食品摊两眼放光的看着食品摊上的各种零食,又转眼看见他转到杂货铺前仔细的看着货架上商品。

    我安静地注意这里的一切,循着脑海中的印象,寻找我存在过的痕迹。不过才一年时间,村子变了很多,又好像没怎么变,亲切,也陌生。沿着熟悉的路,这里多了一座新房子,那里新开了一条路……不时碰到些一直以来都住在这里的人,简单的问候一句“回来了”我再自然的回一句“嗯”

    走出了村子,再往前不远就是一处被树林环绕的平地,这里很安静,也少有人来。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都很喜欢这里,青草铺满了这块平地,我最喜欢躺在草地上放空自己,那一刻心灵都仿佛被洗涤了。儿时的我就经常到这里散心,也经常会有善良的妖怪主动向我搭讪,只是当时对妖怪的恐惧让我忘却了太多细节。现在想来,也许这里温柔宁静、令人放松的氛围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吧。

    我带着扶恩往那处平原走。扶恩兴奋的劲头一路上都没减少,一会儿东瞅瞅一会儿西看看。在到那片平原之后,更是激动的变回了原型,肆意的在草地上打滚。

    我找了一处有树荫的地方坐了下来。一阵阵清风吹走浮在身体上的热意,留下适度的凉爽。扶恩似乎是玩累了,趴在远处小憩,我也觉得困意袭上身,背靠着树缓缓闭上了眼睛。

    恍恍惚惚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睁开眼打算起身看一下,还未站稳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个趔趄又倒了下去。

    听到声音,扶恩忙跑到我身边,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我揉了揉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说:“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但是我没有看清。”

    听完我说的话扶恩紧紧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后就听见他喊了一声:“还不快快出来!”一边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还不明所以,一个女人从我身体里弹了出来,掉在我身边。我盯着女人看着,女人盯着我看着,(此处静止几秒钟)然后她突然扑向我,扶恩一掌将她拍压在地上,但她的手并没有被束缚,此时正张牙舞爪的对着我。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快速旋转的大脑灵光一闪,忽然记起眼前这个女人,于是我脱口而出:“你是当时那个……静姝姐!”

    前面也写了,小时候的我也特别喜欢来这里,虽然有时候也会被一些善意的妖怪吓到。而静姝姐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只对我充满善意的妖怪,她的本体是一只家燕。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现在的她双目圆睁,眼白充血,呲牙咧嘴,仔细一看挥舞的双手也干枯的的如同树枝一样。我试着叫了她几声,但是她都仿若未闻,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我,口中发出嘶吼声。

    扶恩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按着静姝的前掌轻轻一用力,她便昏睡了过去。看着我眼中的担心,扶恩解释到:“别担心,只是让她睡一会儿,醒来就会没事了。”

    我在她旁边守着,注意到她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就这样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睛虽然有点红,但是不像刚才那般充血了,也可以与我对话了。

    我看着她问了句:“你感觉怎么样。”

    静姝看着我愣了一会儿,然后好像认出来我了,她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然后温柔一笑:“你是――小之夏,已经长这么大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问:“静姝姐,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

    静姝沉默了下来,泪水从眼眶中滴落,划过脸颊,掉在她浅葱色的裙子上。我心中一紧,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静姝深吐了一口气,反过来安慰慌乱的我:“没事的,我自己背了太久,也想找个可以倾诉的人。”

    静姝问了问心神,接着说:“在你离开后没几年,我结识了一个非常好的妖怪,我们很快坠入了爱河,更是在大家的见证下举办了妖族的婚礼。婚后生活和我预想的一样美好,但是这种美好没有持续太久,我的丈夫他再一次远行的时候不慎感染了魔气。开始的时候我与他合力还能压制住他体内的魔气。但是随着时间增长,魔气越来越大,那一天他在被魔气支配的时候伤了我,而他体内的魔气也趁机进入我的体内。清醒后的他十分自责,偷偷的自我了断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静姝的始终抑制的眼泪再次从夺眶而出。声音也不再平稳,我想要安慰她,但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静静的等她平复好心情。

    静姝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悲伤接着讲:“从那之后,我也是时好时坏,我也想过自我了断随他而去,可是我不甘心,我想找到那个魔气的主人,替他报仇。可是我今生应该是做不到了。”

    静姝将她的手搭在我的手上,我仔细感受着,确实,现在的静姝妖力涣散,无论是身体还是神经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静姝看着我,抽开了原本放在我手上的手,不甘的说:“生老病死原是很正常的,只是我一心想要替我的爱人报仇,有些执迷了,在感知到灵力强劲的你的存在后,竟然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并付之行动,所以才有了占有你的身体那一幕,还好,你有个可靠的伙伴在。我才没有铸成大错。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的静姝,我偷偷问扶恩有没有办法帮帮静姝。但是静姝情况太糟了,扶恩也没了办法。

    静姝的身体开始肉眼可见的消失,她拼劲最后的力气说:“再次见到你真的太好了,你也遇到了不错的伙伴,要好好珍惜彼此。”讲完这些静姝的身体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静静的坐在草地上,回想着静姝所描述的经历,心中有些感慨。

    许多年以后,我和扶恩终于打听到将魔气渡给静姝他们夫妻的那个魔物,但彼时它已经被除魔师了结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有机会我们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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