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伴随着寒冷的冬天，慢慢踏入尾声。
下课后，一群人闹哄哄的在教室裡讨论着跨年夜要干嘛。
「时间过得可真快，今年转眼就快结束了。」周昊宇突然感慨道。
许辰听不下去了，一脸嫌弃的说：「你说话的口吻怎麽跟我爸一模一样。」
周昊宇不爽的白了他一眼：「滚。」说正事儿，「我们今年去哪儿倒数呀？」
谢皓然提议：「要不要去花江看烟花？」
「好啊好啊！一定很漂亮！」林晴一听到烟花就雀跃了起来。
「是挺好的，你们有其他想法吗？」周昊宇看向一直没出声的程在熙和纪语落，问道。
程在熙坐姿散漫，轻轻摇了下头，清冷不改。
「我也没意见。」纪语落接着温声说，「我爸妈说我们今年倒完数可以到我家过夜玩通宵，你们要来吗？」
「当然去啊！」林晴兴致勃勃，显然已经准备好尽情玩乐了。
众人纷纷欢喜的表示同意。
见大家都答应了，周昊宇兴奋不已：「那我们那晚就来个不眠夜吧！」
林晴：「阿落，你跟思豫和谦哥说一下，要是都没意见的话，那晚就这麽定了。」
纪语落应了声好。
自国中起的每一年跨年夜，他们都是一群人一起过的，也都会喊上纪谦然，没有例外。
起初是因为纪谦然不放心纪语落大晚上的在外面晃，即便是有许辰在，他也觉得心裡不踏实，硬要跟着妹妹去跨年，说是要保护她的安全。
后来时间久了就不完全是因为上述的理由了，更多的是纪谦然跟周昊宇他们溷得愈来愈熟，性格很合得来，都变成好朋友了，自然也就一块儿过了。
许辰言简意赅的交代说：「我约了安柔倒数，就不跟你们去花江了，我结束了直接去阿落家。」
「我怎麽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端水大师啊。」谢皓然表情贱兮兮的揶揄他道。
周昊宇也跟着调侃许辰：「你怎麽不学学我们家谦哥，即使有女朋友，每年也都还是跟我们一起倒数的。」
程在熙目光浅浅的落在了纪语落身上，见她跟林晴有说有笑的，表情似乎没甚麽不妥，才安心的挪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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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当晚。
一群人吃完烧烤以后，时钟指向十一点多。
烧烤场距离花江不远，走路的话大约二十分钟的路程。
待在烧烤炉旁一整晚，他们觉得实在有点闷，乾脆直接漫步到花江，路上还可以吹吹晚风，挺凉快的。
他们随着人流前往花江，街道上的灯饰闪闪发光，一片火树银花，绚丽炫目，很是漂亮。
几个男生走在前面，而女生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周昊宇用手肘轻轻推了推程在熙，凑近他耳边低声说：「我一会儿到花江帮你使开他们。」
「？」程在熙莫名。
周昊宇嫌弃的啧了声：「你笨呀你。」扶额，没好气的複述一遍，最后几个字放重了语气，「我说一会儿帮你使开这群电灯泡。」
程在熙这才明白他的心思，挑眉，忍不住损他：「你套路挺深的啊，这麽会把妹怎麽不带一个回来给我看看。」
周昊宇翻了下白眼：「就都不适合嘛。」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跨年夜多浪漫啊，你可要好好把握跟阿落独处的机会，别浪费了我一番苦心。」
程在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们到达时人潮已经挤满了整个花江，街上熙来攘往的，洋溢着热闹的氛围。
周昊宇和谢皓然情绪都跟着高涨了起来，难掩兴奋的四处张望，看有甚麽好玩的。
程在熙见状放慢了些脚步，好让纪语落他们能跟上。
林晴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小吃摊，兴奋地问：「我们要不要买些好吃的边吃边等看烟花呀？」
「好啊好啊。」丁思豫眼睛发亮，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刚刚路上有一家饺子超香的！」
谢皓然同意：「我也想去买饮料，走了一路都快渴死了。」
纪谦然扫了眼手錶：「距离十二点只剩半个小时了，来得及吗？」
周昊宇看准时机，瞄了眼程在熙，提议：「我们分头买应该可以，我跟林晴谢皓然去买饮料，你们告诉我想喝甚麽。」
丁思豫：「那我跟阿落去买饺子。」
「不行！」周昊宇脱口而出。
丁思豫皱眉，一脸不解：「为甚麽？」
周昊宇咽了下口水，解释道：「这裡人太多了，有男生陪着比较安全。谦哥跟你去买饺子，阿熙跟阿落先到江边佔位置吧。」
大家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就依他说的分成三组，各自去买吃的，最后在江边汇合。
周昊宇临走前还向程在熙打了个眼色，眼神意味深长。
程在熙被他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没搭理他，低声对纪语落说：「我们也出发吧。」
随着时间愈来愈接近十二点，人流也变得更多了，几乎都是人挨着人走，纪语落跟程在熙也不例外。
「那边有卖冰糖草莓，你要吃吗？」程在熙眺到不远处在卖冰糖草莓的店，淡声问。
纪语落闻言转身，雀跃的点了点头。
下一刻，前面一个健硕的大汉突然后退，不小心推到了纪语落。
她毫无防备，一个没站稳，撞进了程在熙温热的怀裡。
程在熙怕她会跌倒，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脸贴在了他的胸膛，被他身上熟悉的青草香所笼罩着。
纪语落能明确听见他胸膛的起伏声，感受到他极为强烈的清冽少年感。
她抬眸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眸乾淨清澈，正定晴看着她，看得她有些怔。
程在熙声音低沉的问：「你没事吧？」
纪语落回过神，挪开目光，后退了几步，脸蛋泛红的轻摇头，转移焦点：「我们去买冰糖草莓吧。」
程在熙淡淡的嗯了声，握住了她的手腕：「人太多了，这样安全点儿。」
…
花江边。
江面被灯饰的光彩映得斑驳陆离，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等待倒数，气氛欢乐热闹。
程在熙和纪语落找了个位置，倚着栏杆吃冰糖草莓，等纪谦然他们回来。
纪语落眺望着对岸的景色，万家灯火通明，夜空繁星点点，她咬了颗草莓，甜丝丝的，很是心满意足。
程在熙侧眸看着她的表情，眉间是化不开的温柔，眼含笑意。
纪语落吃完最后一颗草莓，看了眼时间，剩不到五分钟就快十二点了，有点急：「他们怎麽还不来，我们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
「我看不用了。」程在熙把手机屏幕递给纪语落看。
是群组传来的讯息。
丁思豫：【呜呜，人超多的，我跟谦哥完全挤不过来。】
谢皓然：【周昊宇还在上厕所，我们也来不及了。】
林晴：【我没想到今年我会在厕所外面倒数……】
「……」
纪语落一脸无奈：「看来我们只能等倒完数再汇合了。」说完取出自己的手机，低头在群组里回讯息。
程在熙刚拿回手机，周昊宇就传来了简讯：【兄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你表现了。】
他眉头蹙了一下，看了眼身旁的纪语落，瞬间了然。
虽说他没打算做甚麽，但能像现在这样，跟她两个人一起迎接新的一年，也挺好的。
忽然，周围的人激动地尖叫了起来，喧闹声在顷刻间遍佈花江。
时间距离十二点剩下最后一分钟。
纪语落收起手机，嘴裡含着笑意，对程在熙说：「烟花快要开始了，我们别管他们了。」
程在熙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在这狂欢的时刻，大家都齐声从十开始倒数。
一起迎接二零一五年的来临。
纪语落期待的仰望着夜空，温声跟着人群喊。
三……二……
一！
流星般璀璨的烟花在天空中骤然绽放，响彻天际。
五彩斑斓的焰火一串串地盛开，划过夜幕，纷纷坠落到地上，绚丽而夺目，点亮了整个夜空。
「……」
程在熙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回盪在她耳边，久而不去。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侧头看向他被火花映得恍恍惚惚的脸庞。
四目相对。
此刻他们的眼裡，只有彼此。
他眉目清俊，用其清澈透亮的眼眸注视着她，嘴角淡淡勾起，利落乾淨的轮廓极具少年感。
儘管花江充斥着欢闹声，她依然清晰地听见了程在熙刚才在她耳边说的话。
他说。
「阿语，新年快乐。」
这是程在熙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分明感受得到心脏正不受控的怦怦直跳，心跳声比烟花炸开的声音还要响亮。
她想她终于能够确认了。
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胜过一切所爱。
无关许辰，只因为他是程在熙。
纪语落眼晴弯起，露出甜甜的笑容，轻声说。
「新年快乐。」
「阿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