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傅安言翻来覆去十几分钟，那边便“叫”了十几分钟，吵得人实在是睡不着。
傅安言忍无可忍，冲过去就砸门。
“大晚上的，声音能不能小点？”
开门的是扶住腰的程云高，面部些许扭曲。
“吵着你了？”程云高认错极快，“不好意思，马上就结束了。”
傅安言：“……”
“程总，您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了。”
程云高房内站了个女人，就站在床边，床对面的桌子上没放电视机，只放了个立着的平板。
傅安言脑子一团浆糊。
现在的服务还会自动报时？
程云高把傅安言往房间里拉，傅安言下意识以为程云高要乱搞，慌里忙张后退，但是门已经被程云高关上。
“这事责任在你，你总得看看过程再走。”
！！！
看过程？
你居然还邀请我看过程？
傅安言三观尽毁，惊掉大牙。
她以前没发现程云高是这种人啊！
傅安言感到无比害怕，害怕程云高这个变态会对她做什么。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敲门，忍十分钟不就好了！
趁程云高不注意，傅安言悄悄摸上门把手打算逃走，就在开门的一瞬间，从平板传来一句苍老的男声。
“乖乖，你刚才力道使错了，那儿不能用蛮力，要用巧劲。”
很明显上了年纪的人的声音。
出于好奇，傅安言放了按门把的手，跟上程云高，进去后才发现程云高正在和一个爷爷视频聊天。
准确来说，是曼妙少女和爷爷在视频。
“我爷爷下午的时候感冒了，但是他已经收了程总的钱，所以只能我来给程总按摩正骨。”
少女把程云高扶到床上趴着，然后继续刚才的正骨姿势。
傅安言惊得说不出话，她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正骨的过程，画面异常诡异惊悚，程云高就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少女摆布，时不时吃痛得大叫。
“你……你这个……你确定这样他不会残废？”
画面太过血腥暴力，傅安言不敢直视，捂住大半张脸，只敢从指缝中“偷窥”。
视频那边的老爷子笑了笑：“你放心，我们家祖辈都是正骨师，从来没出过错。”
傅安言想看又不太敢看，所以就变成看一眼后赶紧移开视线，然后又看一眼，再移开视线。
最后三分钟，按摩收尾，程云高看起来已经不行，趴在床上半死不活，灵魂出窍，怀疑人生。
少女走后程云高还趴在床上躺尸，一动不动。
傅安言小心翼翼走过去，推了推处于放空状态的程云高，“你还好吧？”
程云高把头转向傅安言，额间残留汗渍。
“没死。”
他从床上坐起来，还恍恍惚惚的，不太清醒。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看起来心情也不好。”
也许是程云高看起来挺虚弱的样子，她没见过这样的程云高，傅安言对他的敌意比平时少一些，“不关你的事。”
“因为我？”
“小程总，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那就是工作上的事情。”程云高努力让自己站起来。
按摩正骨之后的感觉很神奇，属于那种舒服又痛的并存状态。
他给傅安言倒了杯水，傅安言不接，索性就自己喝了。
“不回答就是我猜中了。说起工作，我听说你把系列职业女装卖给博文了？你知道文景哲为什么要把你的设计推给博文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漫言要赚钱，要打开知名度。”
“博文奄奄一息好几年，前段时间被织晚收购，他想搞一点热度让一息尚存的博文能有翻身的机会，漫言就是最好的一颗棋。”
“在外界看来，你和我订婚的时间恰好是他收购博文的前后。因为冉苒小爆的那款红毯造型，漫言工作室积累了不少好感度，如果系列女装一出品，被人有意扒出绿洲的未来老板娘给死对头设计衣服，到时候的新闻通稿会怎么写？谁是最大的获利方？”
“况且漫言这颗棋的成本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不会你们做生意的算计！我只是个小小的服装设计师，文景哲他说他欣赏我的设计，我为什么不能卖给他？”
“言言，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想说不论你做什么，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你和漫言工作室不必委曲求全，更不用走弯路。”
傅安言收起刚才可怜程云高的心情，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竟然会有可怜程云高的想法。
程云高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程云高，并没有任何改变。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都满足我，但你却从来不许我穿我自己喜欢的衣服，不准我编发，甚至连我吃什么都得乖乖听你的。漫言的未来我自己会看着办，用不着程总关心。”
“再者，你为了沈怡要和我取消婚约，沈怡为了你回国，你又一脚踹开，又当又立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敢情深情款款和冷血无情都被你占了。”
“她回国不是因为我。”
沈怡第一次回国是为了和织晚谈签约的事情，回国定居也只是因为织晚开的条件足够丰盛。
程云高诚恳道歉道：“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会跟我对着来，我也知道这两年委屈你了，我尝试弥补，我想你能重新接受我。”
“碎裂的镜子不可能再恢复原状，你在我这里已经判死刑，别再白费力气。”
-
从程云高公寓出来，焦糖正在她家门口徘徊。
“姐姐！”看见傅安言，焦糖一个小跑过来，“我刚下班，给你带的蛋糕，没有奶油。”
一款精致的小蛋糕。
“还有这个，哈密瓜，我帮姐姐切好了。”
啪……
开门声。
程云高走出来。
“凌晨一点了，可以不要在过道上嚷嚷吗？”
焦糖一见到程云高就往后面缩，躲到傅安言身后。
傅安言护住焦糖，“你吓到他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扰民，一点羞耻心也没有。”
“姐姐，我没事的，是我不好，吵到叔叔睡觉了。”
程云高：“？”
“姐姐你快回去睡觉吧，晚睡对身体不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