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等多久,他就开着车到了。
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发动车,问道,“怎么了?还没睡好?”
尤清回了神,想到早上这个亡命天涯的过程实属不太美好,“没有。”
他打着方向盘,询问她的意见,“先去吃饭。下午去逛逛?”
“商场吗?”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反问她,“你想去?”
“还好。”
“那就去。”
又有学生来找她问比赛的事情,她一个一个耐心回着,这些小朋友们也都是第一次参加,没什么经验,问题很多。
和最后一个同学的聊天之后,就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尤清?”
尤清回神,看着他,“嗯?”
“在忙百涩的事情?”
尤清,“嗯,最近有个比赛,她们很多没参加过的,问题很多。”
比赛?
画画比赛?
闻时朝想起来江舒苑说过尤清也参加过,把某四个字压重了语气,随口问她了句,“尤清老师、参加过?”
尤清老师?
她心里一抖,那些学生也经常这么叫她。
但怎么从他嘴里吐出来有点怪怪的。
“好久了。”
“大学?”
尤清摇摇头,“高中。”
“高中?”闻时朝重复了一遍,不可思议般,笑问道,“你高中居然有娱乐活动?”
尤清反问,“是因为我是个好学生吗?”
闻时朝脑子里划过这三个字,好学生,嗯,除了郗塬这种故意而为之立的人设,她确实是个标准的好学生。
哪哪都标准。
如果有考核和评定的话。
她绝对是代表。
他黑眸微动,落在她白白软软的脸上,嘴角含着笑意,“这么乖,还不是?”
“……”
电话响起来,闻时朝没在和她讲话,尤清看了眼备注接了起来。
“好的。我这有。”
“我等下把本次策划的表格发给你。”
“好。”
没说几句,她就挂了。
闻时朝黑眸黯了黯,薄唇轻启,叫她的名字,“尤清。”
尤清还在找表,头也没抬,“嗯?”
他张了张嘴,语气淡淡的,试探道,“这次策划把握大吗?”
“不知道。”尤清把表格发送过去,说实话,她不敢保证一定可以适应市场,或者就说就算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她也不敢保证。
“这么没自信?”闻时朝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毫不吝啬的夸赞她,“江舒苑说你是天才。”
尤清笑了,天才?
天才不也都是半块美玉吗?
“我大概是个天才吧。”尤清这还是第一次承认,“但即使在完美的策划,也仍然存在漏洞和不妥之处,更何况理论和实践本就存在着偏差,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所以,对失败的准备是每一次不确定成功时的必要工作。”
可这是注定已知的失败呢?
突然之间,他就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
这事应该顺了邹璃。
闻时朝不想再试探下去,不动声色的扯开话题,“你高中那个比赛,听江舒苑说你还拿了奖?”
“二等奖。”尤清疑惑,他不像是对画画什么感兴趣的人,“你喜欢画画?”
一听这个,闻时朝乐了,嗤笑一声,“老子可没这艺术细胞。”
“……”
把脏话都炸出来了,但这吊里吊气的语气,突然就有点高中时候的感觉了。
尤清故意的,“哦,我这有每个画家的作品合集,一下发你。”
刚好到了地方。
闻时朝熄了火,扯开安全带,好笑的看着她,“尤清,你故意的是不是?”
尤清抿了抿唇,装傻,“我没有。”
“逗我?”闻时朝给她按开安全带的扣,“罚你一会一个海鲜不许点。”
尤清看见门口的招牌的时候,又看看他,“闻时朝,可是这是日料店!”
日料店不就是主打的生鲜吗?
奶凶奶凶的。
这小模样。
这脸蛋再捏两下仿佛就要哭出来一样。
“哦——”闻时朝拉长声音,恍然大悟的感觉,又装的很不像,琢磨了下,“日料店呢。”
“小气。”
然而当尤清坐下发现已经摆好的生鱼片之后,心里嘟囔了他两句。
闻时朝就会说。
吃完饭已经快两点了。
尤清坐在车里有些小困,午睡这也是上班以后养成的习惯,之后每天只要不睡还有点难受。
车子行驶的平稳。
阳光温和。
尤清迷迷糊糊的,想着一下还安排了别的事情,艰难的和困意斗争着。
“困就睡。”闻时朝看着她都觉得她这费劲。
尤清惊了下,但也没精神起来,小声嘟囔着,“嗯。”
“到了叫我。”
“嗯。”
她睡得很安静。
闻时朝等红绿灯时,时不时地看她两眼,她比平时还要看着乖一些。
脑袋瓜靠着他的方向这边,长发盖住了大部分的脸蛋,他伸手把头发捋到了她的耳后,动作很轻,生怕把她弄醒。
一整张白嫩的脸露了出来。
她脖子动了动,头发又往前散了些,大概睡得不太舒服。
闻时朝替她调了下背后的靠枕。
琢磨着下次要不要换个靠着更舒服的靠椅。
算了。
还是换辆车吧。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两下。
闻时朝皱眉,看了看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梁斯鸣。”
滑动接了起来。
“怎么了?”
梁斯鸣那边大概也是刚睡醒不久,打了个哈欠,“阿朝,闻爷爷过生日你费尽心思要整的那个什么大师的棋谱还有黑檀棋罐,我托人帮你拿到了。”
“行。”他看了眼尤清,确定她没受到影响后,“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拿。”
“澜庭这边。”
“行。”
也不远,就梁斯鸣常住的一家酒店。
梁斯鸣确实刚起来,昨晚和那群能玩的大少爷们玩了小半夜,今中午他助理敲门送东西时他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