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警局大楼里，何晴和麦小冬正在严密监控着陈名勋驾驶的那辆拖车。刚才她们已经发现了一点异样。下雨天的，这辆拖车上却已经载了些东西，用蓝色的防雨布盖着。从葛店警方提供的监控录像中，倒也看不出里面会是什么。
“诶？怎么没有了？”
“怎么了，什么东西没有了？”
听到同事略带惊讶的出声，何晴赶紧过来问到。
“这车刚刚进入碧波市。你看，它在葛店路口的时候，后面还盖着防雨布。这会儿防雨布却全被卷到了一边。车上的东西呢？就这么没了吗？”麦小冬指着屏幕说。
拖车在葛店时有一段监控盲区。即便车速不慢，但前后不过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车上的东西，被卸到哪里去了？拖车上原本载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小冬，赶紧向队长汇报！”
“诶！”
几部警车从警局大楼鱼贯而出，前后呼应着，立刻前往葛店。镇上派出所的警员们已经通知，先行沿路查看。麦小冬继续紧盯着监控屏幕上、那辆已经上了碧波市环城路的拖车。
“妈耶~他到底扔下了什么东西？”胖胖的老胡轻叫道。
刁磊和老胡都已出动。他们穿着雨衣、拎着检验箱，率先下车。葛店派出所的警员们已经站在了路边。他们身后，还有一位神色惊慌的老汉。
老汉嘴角哆嗦的站着没有说话，手足无措的模样。也难怪，前后两拨警察突然出现在他正在自行搭建的猪圈旁，他怎能不紧张？
“你们，你们这到底是要做啥啊？”老汉问道。
“大爷您别害怕，我们来调查刚刚别人给你的这几包东西。”
刁磊轻声安抚着对方的情绪，他注意到，先到一步的警员们正围着猪圈旁的几个麻袋。显然，那就是陈名勋卸下的东西了。
“啊这里面？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这是别人送给我的水泥和沙土。我准备天晴的时候继续维修一下这个棚子。刚刚我叫让他们打开来看看，他们也不动手。要不，我给你们打开吧？”
当地警员匆匆赶来，没有穿戴手套，也不便贸然解开麻袋上的抽绳。只能先围在旁边，将人和东西都控制起来。
“您别动，让我们来。”
刁磊连忙抬手制止住老人。他又对老胡招了招手，后者立刻快步上前。这人可是警队里出了名的“狗鼻子”，检验技术一流，还有着嗅觉灵敏的天生奇技。
“刁主任，这雨下大了。咱们要不要先把这几包东西带回去再验？”
“时间紧急，先就近处理吧。”
刁磊一脸的严肃。这里距离葛店派出所倒是不远，几名当地警员上前表示，他们这就在前面带路。就这样，几个麻袋，连同还没搞清状况的老大爷，被带回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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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屋里，警员们找来了几大片一次性塑料桌布，铺在了地上、四角和连接处用砖头压牢。条件虽然有限，但进行初步筛查也是足够。刁磊和老胡赶快动手，他们将麻袋一一平卧在塑料布上，然后从两侧逐一划开。
在众人聚集的目光中，三大袋沙土，两大袋水泥，就像挣脱了外包装的火腿肠，一下子就都滋溜了出来。
还好噢！里面没有发现任何人体部分。刁磊轻舒了口气，起码这不是第三个遇害者。
“妈耶~人血！这味道上头！哎呦遭罪！”
突然，老胡怪叫了出来。他指着其中一大滩沙土，对刁磊连连比划。
“这里？人血？”
“嗯嗯嗯，就是那坨。你等着，我这就拿喷剂来。”
说着，老胡快步冲到检验箱旁，拿出了紫光灯和检测剂。旁边的警员们很配合的关上了灯。
呲呲几下，那堆沙土果真在紫光灯下，泛起点点的荧光。真的有血迹！
刁磊一拍大腿，“真有你的！老胡，咱们赶紧通知廖队，那对父子肯定有问题！”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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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队长？噢，我们这边看的差不多了。没什么特别的。”
突然接到廖捷打来的电话，姚大龙特意压低了声音。
陈科已经带他和沈北北在整个报废厂里转了一圈，从宿舍到空地，一切看上去都很有序。他们父子在这里只简单的置办了点儿生活用品。嫌疑最大的那些个宿舍楼房间，要么完全空置，要么就只剩几个空床架了。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异常。
“好，明白了。我们这就回来。”
沈北北瞧着姚大龙挂掉了电话，以为廖队有了新线索，让他们赶紧回撤。他跟陈科点点头，示意他们即将告辞。
此时却见姚大龙一把上前，拧住了陈科的胳膊。他的眼神十分锐利，一下子就把陈科和沈北北都给弄懵了。
“陈科，请你现在跟我们回一趟碧波警局。警方有理由怀疑，你跟碧波市居民吴波的遇害案有关。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说，就回去说！小北，跟上！”姚大龙沉声说道。
诶！
没看错吧？就那么一瞬间，沈北北突然在陈科的右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狰狞。没错！他很确定，刚才还和和气气的小伙子，在听到吴波这个名字后，眼神中升腾出了难以遏制的恨意！
他没有过多反抗，在两名警员的压制下，上了警车。
“陈名勋！不许动！”
“啊？”
“知道找你什么事儿吗？嗯？跟我们走！”
碧波警方迅速出动，将准备与客户交接报废车辆的陈名勋，正式拘捕。
前几天，陈名勋还做了个好心人，给那位修猪圈的大爷先后送了三次沙土与水泥，并对大爷谎称那是自家厂子里多的用不完的。天气晴好的那天，他还帮着大爷搅合过这些材料，帮他加固了猪圈的围墙，被大爷连连夸赞过。
可是今天，在他再次带去的沙土中，检验出了属于第二名死者吴波的血迹！那些看起来带着善意的水泥与砂石，不过是高明的障眼法。可要是警方再晚一点发现？这些证据就会变成几面墙，再难查证了。
“说说吧，陈名勋，你跟吴波是什么关系？”
审讯室内气氛紧张，被押解回来的陈名勋显然很是不服，一直表现的坐立不安。对顾新城的提问，更是没兴趣搭话。
一旁的廖捷催促道，“陈名勋，请你回答问题！”
“来的路上我就说了，我压根不认识这个人。”
“是吗？”
顾新城轻哼一声，从文件袋里抽出了几张照片。那正是老胡他们在葛店派出所拍摄的，五个麻袋被割开后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