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了小北，大厦之前的物业人员都有调查过吗？有没有去向不明的？”
顾新城翻看着材料，轻声说道。
以死者的年龄和生活水平来说，大抵最有可能是大厦里的保安、清洁人员或者维修工人。
“都追查过了。5年前，物业集团对45岁以上的员工进行了一轮裁撤。原本他们大多也都是灵活就业的短期合同工。离开银华大厦之后，大部分去了超市、小区做保安。
嗯，名单何晴她们一一核实过。听说员工之间的关系都挺融洽的，也没有被报失踪的可疑人物。”沈北北答道。
顾新城轻轻蹙眉，没有做声。
凶手这样细致的谋划，大概率是积累型复仇。他多半与死者不睦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但此人不行于色，善于伪装和压抑自己的情绪。
相对于受害者，平时他也不是以一种弱者的形象出现。甚至在社会地位上，还要远高于受害人。所以，周围的人很难注意到，他的不满与怨恨已经积累到了顶点。
可奇怪的是，死者的家属为什么没有报警呢？
四十五岁是一个特殊的年龄，上有老、下有小。这个年龄的男人，一般都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不管其当时的婚姻情况如何，是否独居？
家属早晚都应该会发现异常。
别说是七年，失踪不到七天就会报警。
死者的外貌、手指的弯曲等特征，指向已经相当明显。为什么七年后的今天，仍旧无人联系警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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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这是当年银华大厦内所有公司的名单，在册的员工名单以及外聘人员名单，都从社保系统中一一核查出来了。”
“好，辛苦了。”
廖捷接过整整50页的材料，快速翻阅起来。
调查工作不可能一蹴而就。但现在，警方只能用“海底捞”的办法，不放过对七年前银华大厦内所有公司、职员的审视。
当年，银华大厦共有38层，大大小小60多家公司入驻。员工总数接近2000人。
整体上，男女员工的比例五五开，但每家公司的情况大不相同。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男性，已经被特别标注出来。
其中，五楼的园林绿化公司，以及12层的建筑工程公司，符合甄选条件的男员工最多。
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两家公司，原本总人数就多。
五楼的“向荣绿化”，此前警方曾经去调查过。而那家建筑公司，是银华大厦当时最大的租户。12层和“十二上”，也就是13层，都是他们租下的。
由于13这个数字，依旧被一些生意人所忌讳，所以这层楼的租金要比其他楼层便宜很多。
“建筑公司？他们那里是不是有水泥材料？”
廖捷的目光停在了那家公司的名单上。
“哦，恰恰没有。”麦小冬摇了摇头，“银华大厦还真是他们的行政和商务中心。这家公司有不少大型的材料合作商，但东西都是整体运输到施工现场的。
蒋科他们去看过了。12楼和13楼，都是格子间和会议室，这些年也没有重新规制过。只有一个很小的储藏间，放的都是清洁用品。”
廖捷低声道，“这样啊....那这些公司里，有没有涉嫌范围经营，或是其他类型犯罪的？”
“有几家已经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了。有一些收到过税务部门的警告与处罚，但涉案金额不算大，不构成严重的经济犯罪，也没有被人上门催债的。”麦小冬补充道。
总体说来，七年前银华大厦里的经商环境，还是不错的。
琢磨了一会儿后，廖捷又拿着这份名单，来到了警局二楼。
“诶，廖队。”
“新城，小北，你们看看这个。”
三名警员对着那份厚厚的名单，继续推敲着。
“银华大厦的这些个职员，除了后来公司倒闭的、以及被裁员的，七年前的春天，并没有离职或者离开碧波的。如果凶手原本也在这里工作，照常理来说，他是不是应该尽快换地方呢？”廖捷先提出疑点。
“队长，我们刚刚正说到这一点呢。”沈北北忙说。
“我想，大概有两种原因。受害人与凶手可能是曾经在银华大厦里共事过，但案发时，他们俩都已经离开了。所以周围没人发现异常。”顾新城分析道。
“嗯，那第二种可能呢？”
“第二种的话，也是我一直在想的，凶手不仅与死者相熟，甚至可能就是他的亲人。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死者家属一直没有报案。”
亲人？
廖捷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顾新城会往这个方向上说。
受害人这个岁数，既是父亲，也是儿子，还可能是哥哥、舅舅、表兄，等等等等。各种情况千差万别。再去一一调查这近两千名员工的社会关系，这个工作量可以说是无比巨大、耗时漫长。
“嗯，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凶手都提前找到了可以堆放那些水泥沙石的地方。不然，他也做不到完全的掩人耳目。”顾新城又说。
沈北北连声附和道，“队长，我们就要不要每家公司都去看看。公司里都会有储物间，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发现呢。”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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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专案热线上，突然接进来了一个电话。
有人报告了新的案件线索。
可这位爆料人的身份，着实有些出乎警方的意料。
你说谁？“花姐”？那家园林公司的婶子吗？
姚大龙不可思议的看向汇报消息的麦小冬。
“没错啊，就是之前给你笔记的“花姐”。”
一刻钟前，“向荣绿化”的“花姐”打来电话说，他们公司曾经请过一个年轻的男员工，一米八二的大个子，身体壮实、行事有些鲁莽。外号就叫做“大块头”。
干了没多久，公司就把他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