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佛生转着佛珠，窗户开了一半，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景色。
燕词殊则闭着眼，靠在座椅上。
他其实已经感受到自己的另一种天赋的边界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激发出来。
“下去吧。”
车子停在工厂的牌子前。
“s市辰星制衣厂”
荣婉打开后备箱，给两个人递了几把短刃。
“保持警惕，小心异能丧尸。尤其是精神系异能。”
上次在死城，吃了个不小的教训。
燕词殊和佛生走在前面。荣婉落后一步。
她散开精神力，捕捉着是否有其他幸存者。
“吼”
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冲着燕词殊扑过来。
青年拿着刀，漂亮的转了个身。
把丧尸怼在地上，短刃抹颈。
看着丧尸没了气息，青年背过身。
尽管他选择了出血最少的一种方式。但还是止不住的恶心。
纯种人鱼性洁，见不得杀戮。
荣婉一手递过水，一手拽住青年的手。
青年反握住她。
冰凉冰凉的指尖，让女人皱了皱眉。
“揪着这里，可以缓解恶心。”
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软肉，被称为虎口。反复就揪这一块，对干呕眩晕很有用。
她本意只想告诉青年这个方法，没想到被小鱼牵住了手。
“这样就好。”他能感受到婉婉的温度，让他觉得安心。
“这算什么事啊！”佛生拿着刚才荣婉丢给他的抓痒挠，在丧尸脑子掏出晶核放进袋子。
刚在车上他还想，荣婉这回竟然一视同仁了。
呵，都是幻想。
庙里的师傅说得对，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走吧”燕词殊轻轻放开了荣婉的手。
“佛生，拿异能把咱们三个屏蔽了。”
不明情况，先屏蔽气息去里面看一看。再做打算也不迟。
车间的门是在里面反锁的，从外面打不开。
荣婉挑了一下眉，自己不还有一个异能吗。
为期五天的“液化”第一次使用。
心念一动，面前的金属大门一点点开始融化。
几人很快就看见了车间的全貌。
流水线旁，有数十名丧尸站着。
感受到呼呼灌进来的风，抬起头齐刷刷的望向门口。
“吼”
感受不到任何气息，他们只是吼了几声。
口水从嘴角留下，落在工作服上。
“不多不少二十个。我圈住十个。小鱼先对付两个。剩下的给佛生。”
佛生的异能，在这个时候也算有用。先屏蔽掉一部分丧尸的感官或者封闭自己的气息，都可以称得上恍若无人之境，杀敌利器了。
荣婉说完话，率先发动。
佛生看到女人动了，心领神会的解开了三人的屏蔽。
丧尸猛的闻到活人的气息，像疯狗一样齐齐扑上来。
女人拿着一把斧头，也不耍花招。直直的在包围圈里杀出一个口子来。
燕词殊也主动上前，引了两只丧尸奔向侧面。
离得近，青年能闻到一阵又一阵的腐臭味。
匕首一击插入丧尸的腹中，再一脚绊倒。
血溅到燕词殊的白衣上，映进男人的眸里。
他闪身轻松地躲过了另一只丧尸的爪子。一手抬起刀想要插进丧尸的脑袋。
但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能预感到。自己这一击下去，战斗就可以漂亮的结束了。
可不够，还不够。
这样绝不会有第二种天赋激发。
他不可能一直这么弱下去。
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究竟差在哪了呢？
“当”
短刃被丢在地下。
男人好像失了神智般站在流水线的履带上，手无寸铁。
还不够，放下武器还不够。
燕词殊打开了婉婉给自己的手机。
摸索着，选了一首曲子。
很静的钢琴曲，在偌大的车间里奏了起来。
“吼”
丧尸纷纷放弃了荣婉和佛生，直奔青年。
丧尸不会思考，本质上更像是野兽。驱使他们奔走的只有活人的气息和趋利避害的本能罢了。
“燕词殊”
女人看着不远处的景象，厉声喊到。
男人闻声身形颤了颤，也没回头。
定定看着奔向他的一众恶心家伙，眼中神色诡辩。
他张开嘴，哼了首小调。
是种族记忆里常常唱起的音乐，调子柔和，很适合还在响着的钢琴曲。
“睡吧”
青年的声音清冷。
眼看打头的丧尸已经碰到他的衣角，下一秒竟然瘫软在地上。
身后的丧尸也一个接一个地瘫倒在地。
荣婉和佛生在青年张口哼歌的时候就赶到了他身边。
女人沉默地握着斧子，没上前。佛生看着荣婉不打算出手阻止，也识趣地屏蔽了两人的气息。
“婉婉”
男人的眼睛看着她，隐隐发红。
脸色苍白，额上全是虚汗。
“我做到了。”
红唇微微勾起，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枝春色。
勾人的紧。
荣婉冷着脸，不想回话。
她猜得出青年的心思，但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无端的恼怒。
万一没激发出天赋呢？就这么孤注一掷往那一站。
她还有异能，用不到自家人鱼牺牲这么多。
至于林市曙光基地的那些人，素未谋面，更不值得。
这么想着，女人眼里都是冷色。
“婉…”
青年身子一晃，就要往下倒。
荣婉一个箭步跨了出去，把自家小人鱼全须全尾的搂在怀里。
还注意着手上的力度，生怕碰疼了这娇贵的小东西。
佛生把昏睡的丧尸一个一个补刀，又取出十几个晶核。
眼睛都不瞟一下。
只是在心里想，去曙光基地的希望怕是不大了。
“我抱他去车里，你去二层看看。应付不过来叫我。”
荣婉抱着自家鱼，小心翼翼地往车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