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罕见的没答他的问题，淡淡的扫了眼手术室的方向。
秦瑞是秦家独子，即使他对秦宏达性格有一定了解，也不确定他在这种儿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
“秦叔......”
“是我，”顾晚莞把眼泪擦干净，低声打断了厉霖川的话，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我真的......很抱歉。”
秦宏达这才发现她的存在，蹙了蹙眉。
“你是？......”
“我叫顾晚莞，”顾晚莞回答，放在身前的手紧紧抓着衣摆，依旧忍不住颤抖，“当时坐在秦瑞副驾的人，就是我......”
她知道对于父母来说，唯一的儿子因为别人而受伤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所以不管面前的男人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她都会照单全收，哪怕对方动手，她也绝不会躲闪。
“你就是顾晚莞？”出乎意料的，秦宏达并没有直接迁怒，反而沉吟片刻，看向了厉霖川，“原来如此......”
“秦瑞是为了救我，”顾晚莞垂着眼睛，无波无澜的低述，“如果没有我，他本来可以不用伤的这样重......”
“这些先不谈，”秦宏达一摆手，把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转而和身后的人说，“想办法把秦瑞车里的行车记录仪弄过来。”
他身后那人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走了。
秦宏达大马金刀的坐在外面的排椅上，抬头看了看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低声骂了一句：“臭小子......”
“我已经让吴超去查了，”厉霖川转了转戒指，俊美的脸冷若冰霜，半是讥讽的勾了勾嘴角，“听警察说，当时从上面冲下来的大货车司机当场身亡。”
“死无对证的把戏，”秦宏达眼里似乎冒着熊熊烈火，“当我秦家人是软柿子拿捏，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说着，用力在扶手上拍了一下，与此同时，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
顾晚莞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二少，秦总，”走出来的是厉霖川带过来的医生，见人先打了个招呼，也不买官司，即刻说道，“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请两位放宽心。”
秦宏达毫不掩饰，重重吐出一口气。
“辛苦，”厉霖川眉眼间的厉色也消散了不少，“人醒了吗？”
“打了全麻就睡过去了，我建议先转到icu观察一下，如果今晚没有高烧感染，就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太谢谢您了，”秦宏达上前两步，直接握住了医生的手，上下晃了晃，“我们家不省心的玩意让您费心了。”
医生微微笑了一下。
“不用谢我，是病人自己的意志力坚强，现在已经手术结束，不怕和您说句实话，”医生感慨道，“他后颈处被一片玻璃压住了神经，如果送来的路上放松心神睡过去，神仙在世都没用了。”
秦宏达一听，又紧张了起来：“那现在......”
“现在已经没有威胁，内出血需要好好调养，外伤虽然看着吓人，但并没有伤到要害，没必要紧张......”
医生后面说了什么顾晚莞一概没听清，她心中一块重石终于落地，捂住眼睛，慢慢靠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