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没回答，指尖有节奏的在膝盖上点了点。
利益比感情更长久稳定，他一直认为，如果顾晚莞是因为有利可图才想和自己在一起，那事情会简单的多，可现在听到她这么问，不知为何，他反而有了另一种想法。
“真的，”厉霖川偏头看她，淡淡的回答，“至胜的海外基金交给徐枫之后，我就安排了恒天的人陆续回收厉家的股份，虽然跌了不少，但依旧会亏空。”
顾晚莞神色郑重了起来。
她能大概从刚才那些人的话语中感受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这一次的亏空，应该是个不小的数目。
“老爷子并不是在吓唬你，”厉霖川眸色暗了几分，轻笑道，“晩菀，继续和我在一起，到最后落的负债累累，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别人在，再给你选一遍，”厉霖川淡淡的说，“如果想离开，现在还来得及。”
顾晚莞睫毛颤了颤，沉静的眸子定定的看了厉霖川一会儿，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什么也没解释，厉霖川也不问，垂眸扫了一眼柔软弹性的布丁，慢慢阖上了眼。
果然，他还是想要甜一点的。
顾晚莞这次离开了很久，厉霖川让李管家给她收拾出一间单独的书房之后，她的大部分东西就都搬到了这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段时间，才返身回了主卧，“啪”的一下把手里的小型纸箱扔到了厉霖川身旁。
沙发够大，即使她动作算不上温柔，东西也没散落出来，可厉霖川却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高高的挑了挑眉。
“你......”
“你先安静！”顾晚莞低哼一声，打断了他，“我在生气，你要再说几句，我没准会更生气。”
厉霖川头一次听见这么充分合理的理由，眼里划过一丝笑意，默然的点了点头。
“太过突然，我暂时只找到这些，”顾晚莞盘腿坐在他旁边，把箱子抱在了自己腿上，一样一样翻给他看，“青玉小香炉，你第一次带我去古玩市场买的，回来之后我查了价格，大概八十多万。”
“这个，你给我的那套房子的房产证，按照京城的房价，应该也可以折一部分现钱，反正我现在跟着你住，那里基本用不上。”
“还有这些，是你当初教我投资的时候，我悄悄买的股票基金，没有很多，按照最低价，大概也能折出二三百万......”
厉霖川就坐在对面，看她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件又一件东西，认真谨慎的估值，最后全部放在一起，往前一推，推到了自己面前。
“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顾晚莞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她笑了下，低声说，“加起来应该也只有一千多万，对于你来说，应该只是杯水车薪，但是能凑一点是一点，其余的我们还可以慢慢想办法。”
连厉霖川都说是不小的窟窿，应该是顾晚莞想都没法想的数目，可她依旧拿出了自己的全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站在他这边。
“都给我？”厉霖川低声问，他的声音常年带着一种冰质，在这样的时刻，竟然显得有些温柔，“小金库都掏空了，你自己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都掏空了......”顾晚莞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我其实还私藏了一大笔，你要是再说让我走的话，我就立刻卷铺盖跑路......”
厉霖川轻笑了起来。
这是他回家之后，露出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顾晚莞心尖微微一疼，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顾晚莞听着他的心跳，闭了闭眼，“所以霖川，不管发生什么，别再说让我离开那种话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