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霖川瞳孔缩了缩，手慢慢放了下来。
他问了这样的问题，就明白也许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可他没想到，这句话从顾晚莞口中说出来，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震的他胸口都在隐隐作痛。
“你说什么？……”他像是没听懂，哑声重复了一遍，“不要我了？”
“不要了，”顾晚莞闭了闭眼，“霖川，我头一次期望，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回应。”
她本就不该奢望从不属于她的东西，就像穷困潦倒的人突然获得了一颗璀璨的珠宝，当初她呵护这段感情有多小心，现在要她自己来亲手打碎的时候，就有多难过。
“我……”厉霖川低下头，喉结艰难的滑动了一下，“晩莞，这句话，我当没听见过，你如果不喜欢我插手这些事，从现在开始，我松开所有限制，我们的生活和从前一样，不会再有变化，嗯？”
他声音低哑，听上去竟好像带着一点祈求的味道，顾晚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她那么爱他，以至于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心脏就会跟着条件反射开始收缩，就像是捧着高贵的月亮，就算遍体鳞伤，她也打心眼里渴望那纯白的光。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顾晚莞哽咽道，她别过脸，任由泪水布满整张脸，也不肯松口，“放开我吧……”
厉霖川眼底有血丝，一点点蔓延了上来。
“不可能，”他咬紧牙关，神色冷冽了起来，“别的都可以答应你，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他可以放弃无聊的骄傲，压下心底时不时会冒出头的暴戾，继续扮演顾晚莞憧憬的角色，可让他就此放手，绝对不可能。
“呵……”一声低笑从旁边传了过来，厉霖川眯了下眼，凌冽的视线扫向了旁边。
谢刑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的，从窗口跌坐在地上，艰难的喘了两口气，抬起了眼。
“活该，”他挑着嘴角，勉强对厉霖川竖起了一根手指，“我劝你松开他，厉霖川，这么久了你早应该看明白……她和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厉霖川直起了身，一步步冲谢刑走了过去。
“吓唬谁呢……”谢刑笑了起来，毫不在意道，“你可真幼稚……想要我的命，原本可以直接动手，何必废这么大周章，顶着这种马上见骨头的牙印，也要让我听这个墙角？”
厉霖川用这种方式宣誓主权，就算谢刑表现的再不介意，也不得不承认，听到的那些声音，让他十分不爽。
“总该让你涨涨记性，”厉霖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指间的戒指转了转，换了另外一个方向，“下了地狱，也好好记着，她是我的人，不是你这种东西可以肖想的。”
谢刑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一些。
厉霖川的眼神并未隐藏，赤裸裸的杀意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流淌出来，毫不掩饰的落在他身上，有那么一瞬间，谢刑真的觉得，他触及到了死亡的边缘线。
“二少。”
顾晚莞咳嗽了一声，低声叫道。
厉霖川抬到一半的手顿在空中，回头看她。
“你放他走，”顾晚莞面无表情的抬起了眼，对上了厉霖川的视线，“如果你手上沾了血，我发誓，今生再不会踏进山城别墅，哪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