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的情绪在乔燃没接那瓶水的时候自动回归平静,但还是高傲的冷哧一句:“算他识相。”
肆宁观察了她一眼,“嗯”了声。
回教室的路上顺路去了趟超市,温尔从冰柜里拿出几瓶矿泉水抱在怀里,准备关柜门的时候,她动作稍顿,转头问肆宁:“你喝什么?”
肆宁摇摇头,“不喝。”
温尔低头数了数怀中的瓶水,眼珠一转,然后拎出一瓶塞给肆宁,义正言辞道:“那啥,我钱只够买4瓶的,我的,乔燃沈情还有林苑。总不能让班长自己渴着,要不你替他买一瓶行吗?回头让他把钱给你。”
肆宁信了她的说法,一瓶水而已,没有什么纠结的必要,于是把矿泉水拿在手里,应了一声:“好。”
回到教室,里面沸沸扬扬,一群刚在体育课中得到精神释放的人,回来后仍是处于亢奋状态。
温尔拎着一袋矿泉水往位置上走,沈情一打眼瞥见她手里,挑眉道:“还得是我们温大哥。”
温尔哼哧了声,从袋里拿出一瓶放在自己桌上,然后把剩下的递给他,“这不是看你们没妹妹送水,怕你们伤心吗?”
乔燃掀起眼皮睨她。
温尔没好脸色的剜他一眼。
沈情打开袋子数了数瓶子,立刻秒懂温尔的操作,拿出自己的,隔着走廊扔给林苑一瓶,接着拿出最后一瓶戳了戳陆蘅后背。
这样一分,只有乔燃没有。
陆蘅回头,看了眼矿泉水,然后抬眸看向乔燃的脸。
面无表情。
他和沈情想法一样,以为温尔因为吃醋而故意不给乔燃买水,象征性的犹豫两秒,然后寻求乔燃意见:“行吗?”
乔燃依旧是面无表情:“行。”
陆蘅存了逗他的心思,故意抬起手去接沈情手里的水。
短短几秒,陆蘅只感觉无形中又把刀在自己手背上来回切割。
挺疼的。
内心忍笑,他手指蜷起,刚要收回,胳膊就被轻轻的碰了碰。
微怔,转头看向旁边,见肆宁将手中矿泉水伸过来。
不仅陆蘅,连沈情和乔燃都怔住了。
陆蘅不敢自作多情,问她:“嗯?”
肆宁言简意赅:“这是你的。”
陆蘅像被点了穴,一时间失去反应。
温尔噗呲笑出来:“傻愣着干嘛,接呀!人家肆宁特地给你买的呢。”
‘特地’二字用的实在令人遐想。
事实被扭曲,肆宁内心不适,下意识蹙了蹙眉。陆蘅捕捉到,心一紧,赶紧抬手接过矿泉水,并说:“谢谢同桌。”
肆宁没有多余言语,落下手,向前回过身,低头翻找下节课的课本。
淡定的仿佛事外人。
陆蘅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水,拇指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下瓶身,再抬眸时,撞上沈情一言难尽的眼神。
像是在某种程度上找回了那时被取笑的颜面,陆蘅慢条斯理的对他勾了勾唇,然后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转回了身。
沈情吃了一瘪,瞧着他方才得意的模样,克制不住的翻起白眼,同时把矿泉水扔给乔燃,说:“呐,多喝点儿。”
乔燃低睨了瓶子一样,慢悠悠抬头看向温尔。
后者立刻收起笑容,冷哼着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留给他一个无情的背影。
乔燃无声弯唇,拿起矿泉水拧开瓶盖。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旁观者林苑同学默默低下头,瞅了瞅胳膊上竖起来的鸡皮疙瘩。
…
晚上难得准时放学,老师一走,班里就立刻欢呼起来。
肆宁收拾着书包,温尔回头问她:“哎肆宁,你一会儿有事没?没事的话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呗,听说附近新开了家电玩城。”
肆宁还未作答,林苑收拾书包时无意接了一句:“不知道陈潇啥时候放学,可别又拖堂到那么晚。”
温尔:“对啊,咱好不容易准时放学。”
她转眼看回肆宁,后者不急不慢的拉上书包拉链,对她说:“我有事。”
温尔也不好多嘴问她有什么事,只能可惜道:“好吧……”
肆宁背上书包离开教室,温尔从她背影中收回视线,挪到陆蘅脸上,无奈的耸了耸肩。
仿佛在说:我尽力了,她有事我也没办法。
陆蘅云淡风轻的收拾书包,恍若未闻,很快他也收拾完,拎着书包起身。
林苑一愣,仰头看他:“你干嘛去?”
陆蘅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有事,你们去玩吧。”
温尔从他的背影中迟迟反应不过来,一脸懵逼的看向沈情,“他啥事?”
沈情看透不说透,故意道:“跟着他不就知道了。”
温尔当即骂道:“有病啊你,我跟着他?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沈情笑:“这不是为了你的好奇心能得到正确满足吗?”
“滚”,温尔说。
…
肆宁沿着走廊走向楼梯,下台阶时,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边,她目光继续看着前方,听旁边人说:“怎么走的那么快?”
暗指为什么不等等他。
肆宁听出了些埋冤的意味,平静道:“你们不是要出去玩吗?”
“他们之前说好的”,陆蘅说,“我没答应。”
肆宁不再说话,对这件事不感兴趣的样子。
陆蘅接着问:“我们一会儿去吃什么?”
昨天中午说完竞赛的事情之后,陆蘅不由分说的拉着肆宁去吃饭,因为肆宁没办饭卡,不可避免又是花他的钱。
负债累计一笔,陆蘅善解人意的主动提出如果她过意不去的话可以请他吃晚饭。
昨天晚上他家里有事,便定在了今天。
本以为他今晚上要和他们出去玩,肆宁暗自做好改天再还的准备,刚刚还在心想,晚上温度清凉,很适合去公园散散步。
却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肆宁去公园的计划打破,只好接受现实,说:“你决定。”
陆蘅就知道从她那里得不到答案,早就考虑好了,“吃日料吧?”
肆宁没意见:“好。”
高三是放学最晚的,加上班里放学早,走向校外的一路上都没多少人。
校门口显得空荡,以至于肆宁一出门口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一动不动的笔直站在那里,严肃的表情中透着股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