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一天后,再给钟离越上小课,他的状态好了很多。
静下心来练习各种技巧,明显少了很多浮躁。
宫雨眠对此十分欣慰。
“王爷,您今天的状态就很好,很高效。”
钟离越用鼻音轻哼一声,“那些本王都知道,本王从小到大习武演练,一直都明白稳扎稳打的道理。”
“嗯,不过有点好奇呢,王爷一直脚踏实地,是众多学员的榜样。是什么原因,能让您有些慌乱呢?”
宫雨眠带着好奇,试探性问道,同时观察着钟离越的表情,一旦看到他有不高兴的迹象,就立刻原地诚意满满地道歉。
“无论最什么事,本王都要竭尽所能做到极致,打球也是。”
母球旋转着将袋口的花球撞进袋,然后向左侧走位,停到了另一颗花球附近,这个位置恰好能很容易地把下一刻花球打进袋。
淡然自若的钟离越,下杆手稳且准,很符合他所说的内容。
既然要做,那就要把这件事做到最好。
“王爷想打败我。”宫雨眠语调正常,没有包含任何意外。
“哦?你这么镇定,是不相信本王能做到?”
钟离越正拿球杆测量进球角度,听到这话,他停顿一下,转头看向宫雨眠。
就算她觉得这话搞笑,其实也没关系。毕竟这就好比让一个刚学会骑马的人,和钟离越说想要在击鞠场上战胜他一样。
让人不可轻信,甚至有点狂妄自大。
“将来可能会,如果我就此摆烂的话。”宫雨眠摊手,“每个和我比赛的人,都想要打败我,当然包括志向远大的新手。这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王爷,我可以说实话,您有这个潜力。”
宫雨眠的语气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只是,你进步的同时,我也不会放弃变强,我会在赛场上等你。”
我会在赛场上等你。
人间万物,一春一度。
橘芝欣喜地抱着一堆衣服,步伐轻快地跑到王府球室。
如往常一样,钟离越又在球室挑战教练了。
过去这一年中,钟离越一步一个脚印,水平飞速上涨。弧线球、扎杆、跳球均已掌握,小规模比赛参加了不少,累积了许多实战经验。
他十分执着于挑战教练,随着水平与日俱增,时不时就要到球室挑战教练,试图将其击败。
橘芝进来的时候,正好轮到宫雨眠击球。
她正拿着球杆瞄准,打算打一杆长台。
听到有人进门,宫雨眠转头问道:“你抱的什么东西?”
说话间,单手很随意地握着后把,弯腰向前一戳,球就直接被撞进袋里。
钟离越端着茶杯,侧着头瞄了一眼。
又被她装到了,这看似随意的一戳,这是累计了多少经验。
他现在也能做到,只不过并不能百发百中。
钟离越决定把这个加入着重练习计划。
“赛服做好了,我从裁缝那拿来给王爷和宫姐姐过目。”
橘芝把衣服放到一侧的凳子上,拿起一件展开展示着。
真是不忍直视啊,钟离越把眼睛从衣服上移开。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衣服,袖子十分窄小,几乎是个直筒。袖口处缝了一颗盘扣。
甚至没有蔽膝,看起来倒是很利落。
“哦,看起来不错。”
宫雨眠急着看衣服,迅速清台,放下球杆就走过来拿起一件打量着。
这是她亲自画设计图,让青川城有名的裁缝定制的台球赛服。
许是因为传统制式服装结构复杂,这赛服也里里外外做了好几件,光靠手拿着看不出效果,需要一名模特。
宫雨眠目测了一下尺寸,问道:“这是按照男子形体做的?”
“是的,宫姐姐。王爷的很多衣服也出自这名裁缝,所以直接做成了王爷的尺寸。”
宫雨眠回头笑眯眯地看着端着茶杯一脸惊恐的钟离越。
然后她抱起衣服,走过去。
钟离越向后倚着身子,靠到椅背上,他把茶水端在身前,低头想要装作忙于喝茶的模样。
“王爷,你试试这赛服。这是我根据台球规则,结合唐国赛服的优点和承渊国服装的特点,亲自精心设计出来的。你穿上一定玉树临风、身长如玉、一表人才。”
宫雨眠的笑容十分和善,她搜刮着脑袋里恭维的词儿:“你将是第一位穿着承渊国赛事司专用赛服的光荣选手。”
这番话差点让钟离越被茶水呛到,他及时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尽可能看起来云淡风轻。
这衣服看起来实在有点羞耻,从领口到袖口都完全是新鲜的样式,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正经。
他的确不是很想享受这种光荣。
但是宫教练的明亮的眼睛,仿佛在大白天也能冒出星光来,就这么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更何况,这衣服还做成了他的尺寸。
都怪这裁缝,怎么不按照别人的身材制作。
“王爷,这事关承渊国台球比赛的荣誉。”宫教练疯狂明示中。
“哼,本王要罚那裁缝给赛事司做义工。”
钟离越把茶杯放到桌面上,半眯着眼睛盯着宫教练。这衣服和承渊国的荣誉有关系吗,承渊国有自己的行动方便的衣服,这明明就是她想看。
他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宫雨眠双眼放光托起来的衣服,产生了一丝丝犹豫。
其实这样的衣服,一个人穿或许有点尴尬,但要是赛事司所有的选手都这样穿,也就没关系了。
最终,他唤来了近侍:“平卓,把这衣服拿上。”
在球室隔壁的院子就有一间客房,钟离越就去的那儿换衣服。
十分迅速,没一会就见钟离越穿着衣服走出来。
“天呐,宫姐姐,这个衣服,真的好特别啊。”橘芝也看呆了。
不用说橘芝,就连设计师本人,也有些看愣了。
宫设计师作为阅草无数的现代人,什么爱豆模特没见过,就算没见过本人也在电视上见过,对细腰长腿早已免疫。
但她在古代生活了一年半,看惯了这边的宽袍衣裳,里里外外裹得严实实的古代人。
一时看到衣着利落、甚至有些国风时尚的钟离越,竟也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咳。”钟离越咳嗽一声,站在球室里。他平时泰然的双手此刻好像不知道如何安置,一时之间背手也不是,抱胸也不行,手里也没有扇子可以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