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从阳台上取了件干净的床单拿着进了卧室，萧远正用纸擦着手，看他进来，脸上闪过一丝无措。
“洗洗手吧，我换个床单。”鹿安把床单放在床上。
萧远应了声，闷着头进厕所去了。
鹿安拿着脏床单放进洗衣机。
出来看到萧远还盯着水龙头发呆，他啧了声：“傻了啊？”
“……”萧远擦擦手上的水出了厕所，也不再进卧室，坐在客厅的桌子边等饭吃。
鹿安走过去揉揉他头发：“怎么了？说说。”
“……没”萧远揉揉鼻子，面颊泛红：“就是……还没缓过来。”
“跟个女生一样。”鹿安边说边走进厨房看了眼冒气的高压锅。
“你会不会说话呢。”萧远不满的轻哼一声。
鹿安从厨房出来坐到他身边：“大概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了。”
“哦。”萧远应了一声就坐那儿不动了，盯着白墙发愣。
鹿安看了他一会儿，又起身进卧室里拿了包烟出来打算去外边抽。
“就这儿抽得了，出去不冷啊？”萧远啧了声。
鹿安扭过头冲他笑笑：“我以为你想一个人呆会儿呢。”
“……”萧远看了他一眼叹口气：“我又不是女的，哪儿想那么多啊，我就是……饿了。”
鹿安坐到他旁边叼了根烟点燃：“不是还买了其他吃的，先垫垫肚子。”
“别了，等会吃饭，第一次吃你做的饭，我要多吃点。”
“好，吃不完给你打包。”
萧远盯着他看他抽烟，突然冒了句：“你这算是……事后烟？”
“……咳咳……咳咳咳”鹿安被一口烟呛的咳了半天停不下来。
萧远看着他直乐：“这么激动呢？”
“咳咳……”鹿安扭过头瞪着他：“要不您也来一根？”
“我不抽烟。”
“那你第一次在超市买的是口香糖？”
萧远嘿嘿直笑：“不怕你笑话，我一直觉得吧烟这东西可以不抽，但不能没有。”
鹿安乐了：“二不二啊。”
“我现在想是有点二。”萧远揉揉鼻子。
鹿安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摁灭烟头，起身去厨房看了眼饭，把火关了之后又出去坐着。
萧远疑惑：“都关火了还不开饭吗？”
“那是高压锅，要等气儿跑完才能打开，要不然锅盖都要炸飞了。”
“……哦”
又等了会儿，鹿安说可以吃了，萧远和他一起又端锅又拿碗的。鹿安从柜子里拿了袋白糖出来放桌上。
粥里都放的萧远爱吃的干果，他喝了口，挺好吃的。萧远满意的点头：“不错哎。”
“第一次煮这样的。”鹿安说：“一般放这些干果的用一袋水果麦片就可以解决。”
萧远笑了：“哎，你别说，我还挺喜欢吃水果麦片的。”
“早知道买袋麦片就行了。”
萧远啧了声：“不一样，这可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饭。”
鹿安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锅八宝粥就半锅，两人分着吃也刚好能够。
“怎么不多煮点。”萧远喝完最后一口放下碗。
鹿安扯张纸擦嘴：“我怕多了就吃腻了，明天就吃不下了。”
萧远叹口气：“感觉有点没吃饱。”
“要不再下楼吃点烧烤？”
“行啊。”萧远看了眼桌子，起身把碗收到厨房里：“我把碗洗了我们去吧。”
“哎，你放着我洗就成。”鹿安跟在他后边叫着。
“我和我哥都是这样，他做饭，我洗碗。”萧远冲他呲牙：“这样才公平。”
鹿安跟在他后边倚着门框看萧远洗碗，看了会儿又转身出去了。
萧远洗好碗出厨房的时候鹿安已经穿好外套坐在凳子上抽烟，看他出来起身拿着桌子上的钥匙：“走吧。”
“我说，你烟瘾挺大啊。”萧远把手上的水往裤子上抹了抹。跟在他后边：“你这样不行，对身体不好。”
“我老烟民了，戒不了。”
萧远走在他后边盯着他的后脑勺：“也是，烟盒都写着吸烟有害健康，还是有很多人抽烟。”
鹿安下楼梯的步子顿了顿，扭过头冲他笑：“行，我以后慢慢戒。”
两人顺着街边走到上回吃烧烤那个小摊，老板很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啊。”
鹿安笑笑：“挺久没吃了，今天嘴馋。”
萧远到柜子里拿菜，牛肉，土豆，藕……再来根必不可少的茄子。
齐活。
“喝什么？”鹿安站在超市门口问他。
“牛奶。”
从超市出来，鹿安拿了两盒牛奶放在桌子上挨着萧远坐下。
“纯牛奶，补钙。”萧远插了吸管吸了一口，眼睛盯着路上来来往往过路人，这会儿上班族都下班了，人挺多的。
过了几分钟，老板把菜上上来，两人开始抄起筷子吃菜，架势就跟抢饭一样。
“咱们刚刚不是吃了饭的嘛。”萧远压低声音：“怎么跟刚饿了两天才放出来似的。”
鹿安吃了口茄子，看着他直乐：“主要是你的架势，你不知道你每次吃东西就跟有人抢一样，而且吃的还特快。”
“……”萧远拧着眉头反思：“有吗……不过我吃饭快倒是真的……”
鹿安又笑了会儿才低头吃东西。
就他们吃东西这会儿功夫，来了好几批客人，有在这儿吃的，没桌子坐了就打包回家。
“这生意还真挺好。”萧远吃了一片土豆。
“这儿卖挺久了，我初中就在这儿卖了。”
“这要是个店那就是老招牌了。”
“这位置正好是路口，人流量多，要是店面的话就不行了。而且这里的人都是走了来，来了走的，在这儿呆的最多的就是老人……和我这种人。”鹿安喝了一口牛奶，抬眼看着街上的路人。
萧远扭头看着他，鹿安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是刚刚的话却让萧远觉得有点儿心疼。
萧远皱了皱眉，喝了两口牛奶。
吃完烧烤，两人的肚子都明显撑的慌，萧远走路都慢了许多，走几步就停下来歇一歇。
“哎哟，至于吗？”鹿安笑他：“看着有三个月了吧。”
“你这嘴不去比赛可惜了。”萧远叹口气
鹿安断眉挑了一下：“你吃的太快了，以后慢点儿吧，没人跟你抢。”
萧远啧了声：“我就是习惯了，以前在家里一上饭桌我爸就开启教育模式，我就想快点吃完回房间，久了就习惯了。”
“你和你爸……搞的像冤家一样。”鹿安想了会儿才想出这么个形容词。
“主要是我哥在他的教育下成为一个成功人士，他就觉得他的教育模式很对，所以一样的要求我。”萧远叹气：“但我吧脾气和我哥完全相反，要不是长的一样，我都怀疑不是我妈亲生的。”
“那估计是遗传你妈了。”鹿安放慢速度跟他并排走着。
萧远皱了皱眉：“不知道，我妈去世的时候我还没多大呢。”
鹿安愣了愣：“……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了，对我哥可能影响还大些。”萧远冲他笑笑。
两人慢悠悠晃回家，在小巷子跟前的时候萧远停了停，转头看着鹿安：“上回是不是在这儿挨打的？”
鹿安点头：“那天回去太晚，不知道蹲了我多少天。”
萧远拿出手机照明，两人往里边走去，这会儿还早，楼上窗户灯光打下来能看到点路，时不时还传出点小孩子哭泣和大人打人的声音。
打开单元门上楼，在二楼楼道口的时候两人就该分开走了。
鹿安看了看萧远，朝他走近几步。
萧远脚往后挪了挪，后脑勺靠在墙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往后退，但就是下意识的。
鹿安笑了，右手挑起他的下巴：“你退什么呢？”
“我就……”
后边的话没说出来，鹿安已经低头亲上了。
萧远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随即也深情的回应他。
耳边还听得见小孩哭闹声，大人的说话的吵闹声。
肾上腺素持续飙升，让两人身上都出了汗。
最终还是鹿安先放开他，微弱的灯光下，鹿安的眼睛像是带着火一样烫人。
萧远抹了抹嘴，眼里含着水光瞪了一眼鹿安。
鹿安盯他半天，忍不住抬手用拇指摩挲着他的眼角：“怎么？”
“天天点火……”萧远轻哼一声。
“乖，回去洗澡睡觉了。”鹿安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
“……”萧远瞪着他不说话。
而鹿安还在笑。
萧远叹气：“你怎么……收放自如啊？”
鹿安嘿嘿笑了两声：“我没……我就是能忍。”
萧远啧啧了两声，半天没说出话来。
鹿安伸手揉了揉他的卷毛：“行了，回去吧。”
“你走，我看你上楼。”萧远说。
鹿安又低头亲了亲他，然后转身上楼了，走到拐角处还转过身朝他摆摆手：“快回去。”
“知道了，你回吧。”萧远也朝他摆摆手。
直到鹿安身影看不到了，萧远才转身开了自己家的门。
明明两人就上下楼，在阳台上都能看得到的距离，还要搞的跟分开很久的样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