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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遥远(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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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婉棠进屋时,听柳八重说,定好了解红线牵的日子。

    就在三日后,独孤极身子好些便解。

    独孤极默许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她,眼神像弄丢了某些东西,又不知如何找回来。

    看得白婉棠怀疑,抹除印记是件会让她后悔一生的事。

    长夏挽住她手道:“让他好好休息,咱们先出去。”

    柳八重走过来拉走长夏,对白婉棠道:“你好好照顾他。”

    长夏不悦地皱眉,板起脸一言不发地随柳八重离开。

    白婉棠看得出,长夏不喜独孤极。她到床边坐下,独孤极道:“他们会接管都城。待我伤好了,我们便去找邪脉源头。”

    白婉棠应声答应,问独孤极道:“你是魔还是修士?”

    三界一统后,修士与魔和平共处。但曾经的仇怨还是让他们界限分明地成了两派。

    独孤极看上去是修士,可魔亲近他。那四个修士,有三个都厌恶他。

    独孤极本想避而不谈,又想知道,倘若他坦白,她又会是何种反应。

    “魔。”

    简单一个字,就把他的心吊了起来。

    白婉棠笑起来,半弯下腰打量他,用手摸了摸他压在被子上的手,是人的触感,“我还以为魔都是驳曲和叩音那样的,原来还有你这样看上去和修士一样的魔。”

    独孤极垂眸看她摸过的手背,道:“我曾是人,后来才入的魔。”

    “为什么入魔?”

    他不答,闭上眼睛,眼睫颤了颤,像是睡了过去。

    白婉棠没有追问,靠在床边看他。他受伤太重,苍白的睡脸显得格外脆弱。

    像被丢弃的病兽,一无所有,茫然无措。

    独孤极睡了很久。

    期间白婉棠走出房间去透气,遇到了藤千行和柏怀。

    出于礼貌,她和他们两个打招呼。

    他俩极其克制又别扭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像常人一样回应。

    这些从上界来的人都怪怪的,显得独孤极都不是那么怪了。

    白婉棠带他们逛仙祠,交代他们等她离开后,每天要为都城的百姓做什么。

    柏怀与藤千行跟在她身后一直沉默。

    待她要回到房中去,藤千行突然问道:“你为何要和他一起离开都城,是他逼你的,还是你……喜欢他?”

    柏怀蹙眉重重看他一眼。

    他自觉说错话,又有口郁气堵在胸口,沉闷道:“是我唐突了。”

    白婉棠道:“没什么。我和他离开都城,主要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有他保护,会比较安全。至于喜欢,那肯定是没有的。”

    “其实我是想去修真界避难的,可心里总有种抵触的情绪。一想到要去,就觉得心慌。”

    柏怀与藤千行低下头,不再言语。

    他们不希望她再和独孤极在一起,更不希望她回到修真界,想起过去的痛苦。

    有独孤极护着她,她确实能够安然无恙。

    白婉棠进屋,独孤极已经醒了,也不知听到多少。

    不过不喜欢他的话,她说了那么多次,也不在乎再被他听见几次。

    她神色如常。

    独孤极盯着她看了良久,一时无言。

    她什么都不说,好像在证明她确实对他无感。他烦躁起来,甚至想为什么不能杀了她,为什么不能让她同他共死?

    他盯着她,看她一步步走来,被褥内的手指绷紧如利爪。

    待她在床边坐下,他如扑食猎物般绷紧起来的身躯又脱力般放松,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门外传来柳八重和柏怀、藤千行说话的声音。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柏怀与藤千行不语。

    过了会儿,柳八重叹道,“她情丝有损,如她所言,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

    白婉棠的手骤然被独孤极捏疼。

    她瞳孔颤了颤,抽手去开门,问柳八重道:“你说的是我吗?”

    柳八重没有避讳,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是。”

    白婉棠惆怅了几天。

    她突然很想她的家人。突然很害怕,有一天她回到家,面对她那些想念的亲人,却没有任何感情。

    她花了好几天调整心态,告诉自己:只是情丝有损,又不是没有。她还是一样能感到喜怒哀乐,不算太差。

    时间飞快流逝,独孤极勉强能下地了。

    柳八重来抹除他和她手腕上的红痣。先给她喝了一碗药,她喝下便昏睡过去。醒来后,手腕上已光洁如初。

    白婉棠欣喜地对柳八重道谢。

    独孤极扯了下唇,毫无笑意,“印记没了,你很高兴?”

    白婉棠:“当然啊,这可是妖邪留下的印记。能抹去你不高兴吗?”

    他没有回答。

    过几日,他伤势好了大半,白婉棠和他一起离开都城。

    未免百姓相送,天不亮,白婉棠便和独孤极乘坐马车往城外驶去。

    长夏本想跟着一起,但被柳八重拦住,为此她和柳八重还闹了别扭。

    白婉棠总觉得长夏和自己虽然不熟,但又十分亲近。分别时有点不舍,又有点说不出的熟悉感。

    好像很久以前,她们经历过这样的告别。

    她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独孤极撩开车帘,瞧着车外,伸手过来牵住她,她才收回发散的思绪,问他道:“怎么了?”

    “你想去哪儿玩?”

    白婉棠:“不是说要去找邪脉源头吗?”

    “既然不知源头在何处,不如边玩边找。”

    这话真不像独孤极这种,凡事讲究效率的人说出来的。

    白婉棠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想去江南。”

    独孤极应了声:“好。”

    之后他一直看着车外不再说话。

    白婉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他在看都城内的那棵姻缘巨树。

    她想起,先前他说过要等乞巧节后离开。

    该不会,他是想等乞巧的时候,挂姻缘笺吧?

    白婉棠思索片刻,安慰他道:“这姻缘树是假的,真的那棵三百年前被毁了。你就算挂上姻缘笺向它许愿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向我许愿灵。”

    独孤极放下车帘,盯着她,启唇。

    对视间,她好像预感到他要说什么,捂住他的嘴,“但我满足不了你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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