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我们无从知道您的母亲在跌入电梯井的时候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咬定了是因为情绪再说,您的母亲打电话的时候,问我的事情不多,我怎么可能故意用言语刺激”
说着,杨欣就站直了身子。
“现在回想起来,你其实不用做什么,如果正好碰到我和我婆婆吵架,你将电话稍微对准了客厅的方向,我妈妈就能听到了。对吗”
乔以宁克制自己的情绪,她愿意将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并非是因为悲观,而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原本悲剧的人生看得更加透彻。
妈妈怎么可能莫名奇妙地精神恍惚这中间,有多少难以言明的因素,乔以宁大概也是可以猜到的。
“我不太明白少夫人给一个枣子,再给一记棍棒的意义在哪里,您这样凭空指责,难道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杨欣说。
“我当然不是凭空指责,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在我母亲的死亡中,参与了多少的成分。
杨欣的脑袋开始乱哄哄了起来,他一直笃定的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这一刻遭到了挑战,可是按照乔以宁的性格,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这样的错处
所以,杨欣还是死咬着牙关,说道:“我一点都没有参与,还请您明察。”
“看来,你是真的不承认了。”
乔以宁叹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杨欣,才冰冷地说:“你知道我对我的母亲存在什么样的感情,如果是我坚定的东西,我肯定要查得清楚,我已经怀疑你了,你还要逼我去拿出证据么”
杨欣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碎的汗珠,她不明白乔以宁这样说的意思是在示好还是逼供,可事到如今,除了软下来,她是没有旁的法子的。
这么想着,杨欣就说道:“我对您和您的母亲是问心无愧的,如果您要查,我随时欢迎,只是您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不就是为了达到目的吗”
“我当然是为了达到目的。”
乔以宁说。
“不如您就直接说吧,我是您的管家,拿的是您的钱,为您做事情也是应该的,您倒是不必用这等下三滥的方法来威逼利诱。”
杨欣说起话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的。
“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说清楚一点。”
乔以宁想了片刻,继续说道:“你所谓的威逼利诱,不是由我来完成的,我要做的事情,不过是在邓禹彬的身边吹枕边风,他的杀伐决断,你是明白的吧。”
“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欣皱着眉头问。
可是乔以宁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杨欣说什么一样的,自说自话:“现在邓禹彬正在一个个排查身边的人,凡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肯定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如果我说,我的母亲是你间接害死的,你说,邓禹彬会怎么做”
乔以宁的眼神中总是带着若明若暗的光,这样的女人真是如蛇蝎一般,你以为她柔弱无骨,实际上,她随便张开口,都能将你的皮肉啃噬的一点都不剩。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不是我说了算,是邓禹彬说了算。”
乔以宁冷笑道。
“其实你想要让我完全地臣服于你,何必这么大费周章,你可以随便给我一个罪名,让我对你心有余悸。”
杨欣说。
“我给你安的罪名,自然是要有依据的,实不相瞒,我是拿不出证据,但是你敢说,你没有心思这么做么”
乔以宁逼视着杨欣,似乎是要将她的心思完全地看透一样。
“我没有,你们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纠纷,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不用说,为了你做出出卖我良心的事情了。”
“这个我就管不着了,只要我将这样的问题抛给邓禹彬,要怎么处决,怎么思考,就是他的事情。”
“少夫人,我从前说低估您了,原来,您的心中包含着这样的祸根。”
“你低估我不如说是你背后的秦玉莲低估我了吧。”
乔以宁说着,倒是想到了从前的陈年旧事,杨欣哪里有全心全意为自己的金主服务呢,那一次邓禹彬受伤,她不也是任由秦玉莲误会么
“您说吧,想让我做什么,我问心无愧,但是我也架不住被人诬陷。”
“诬陷不诬陷的,我们另说,但是,你并非是池中之物。”
乔以宁说着,眉眼之间淡然地泛起了清波。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当然没有用。”
乔以宁听着输液瓶里发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营养液在一点点地打入她的身体,可是她的浑身上下还是像灌了铅一样的,沉甸甸的。
自己如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斤斤计较上了吧,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了。
“以后,必须为我所用,秦玉莲让你做什么,你首先要告诉我。”
“您这个样子,不怕我去告密么”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是傻瓜,这一个回合下来,你应该知道,邓禹彬的心是向着谁的吧。”
乔以宁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毫无波动的。
“你愿意利用少爷的感情他这么爱你。”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一个外人,懂得什么。”
罢了罢了,乔以宁的厉害,怎么能是邓禹彬可以计算出来的自己也完全没有必要硬碰硬,反正,在她离开邓家之前,命运的钥匙还不是掌握在主人的手中的么
至于这个主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谁能给自己庇护,谁就是主人。
“我是不懂,我倒是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懂。”
杨欣自言自语地说。
“你放心,我会让你过上比之前更加滋润的生活的。”
乔以宁说完,将吃完的杨枝甘露放在了桌子上,“邓禹彬对我的话一直都是放在心上的,刚才让你买甜汤的时候,秦玉莲是什么样的表情”
乔以宁已经可以迅速地进入这个角色中,将杨欣划到自己的这个阵营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