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带着点点娇憨的语气，反倒让人生不出讨厌了。
容曦只是笑着：“公主放心好了，臣女接下来一定恪尽职守。”
太后时不时地投来目光，看着容曦，分明是十分满意的，她的寿辰很快便落下帷幕。
宴会席上，庆元帝十分仔细地看了沈月，又格外认真的打量了萧烨，仿佛是有认真考虑这桩婚事。
小山子也被拨去了永乐宫，成为了这儿的大太监，伊兰重新回到大宫女的位置上，倒是带了几分笑意。
而容曦在遵守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宫规之后，终于能够美滋滋的睡上一次懒觉，心情更加愉悦，她的性命保住了。
不过几日，沈丞相就被带去御书房连连谈了好几次的事情，待他回到府中，面上只有浓浓的忧虑之色。
沈月被叫到书房的时候，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测，看着显然疲惫了许多的父亲，她张了张嘴，无数话语在唇舌边打了个圈，却说不出口。
“陛下觉得你能够成为晋王妃。”沈丞相也不做遮掩，直接的说了出来，这几日陛下的态度，朝堂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的。
“父亲觉得女儿当真能成为晋王妃吗？”沈月的眼眶立刻便红了，扬着脑袋，脆声质问，语气中却裹着浓浓的感伤。
“如今，不是父亲觉得你能不能的问题，而是陛下觉得你行不行的问题。”沈丞相长叹一口气，神色中还有淡淡的不忍。
这个女儿，他也是十分宠爱的，从没有想过要让她嫁入宫中，成为哪位皇子的妃子，可是陛下的旨意，不是一个小小臣子能够轻易违背的。
“如果……如果非要我成为某位皇子的皇子妃，我倒是宁愿嫁给瑞王，起码不必担忧那些朝堂争执，女儿只想平平安安的活完这一生。”
沈月的泪水再度滚落，声调陡然提高了一些，眼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感伤：“反正，我不要嫁给晋王！”
沈丞相眼看女儿说话越来越过分，脸色骤然一变，多了些寒凉：“陛下想要为你指派什么婚事都好，你没有拒绝的资格！记着，你不仅仅是沈家的小姐，更是北辰的子民。”
话音一点点落下，甚至不给任何反应的时间，沈丞相直接挥了挥了，几个丫鬟便过来扶着沈月一起回到房中。
既然是要准备嫁给王爷，那她的各种规格便要重新调整，尤其是嫁衣，还需要再添一些东西。
“姑娘自己先忙着绣些小东西吧。”丫鬟也小心欠了欠身，开口劝着。
老爷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制止。
沈月乖乖的坐在床上，泪水却如绝堤之水，哭的干肠寸断，一直到晚上才勉强歇住了点，丫鬟们看着都觉得十分担心。
“你们都下去吧，我今晚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东西，也不必留人伺候着，你们大可放心，我更不会寻短见。”沈月对着她们挥了挥手，伤心难过了一整日，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不像是一个女子能够发得出来的。
虽然还没有正式下圣旨，可这件事分明是板上钉钉了。
如果她选择自戕这条道路，整个相府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丫鬟们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要相信她所说的话，神情便不由得更显拘谨。
“滚出去，难道还要本小姐教你们吗？”沈月看他们一个个没有动作的模样，声调陡然提高了许多，凉薄地开口警告。
屋子里的丫鬟被吓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立刻就扭身退了出去，还带上了其他留守在这里的下人。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沈月的双手这才一点点的握成了拳，眼眸中更充斥着淡淡的杀意，清冷又仿佛让人高不可攀。
如果非要在萧瑞和萧烨之间做一个选择，那么她一定会和萧瑞在一起的！
瑞王即便看着毫无城府，十分坦荡，可是背地里却全然不是这模样。
晋王却是个赤裸裸的混账，一个两面三刀的人物，如果她真与萧烨在一起了，只怕这条路便不好走了。
也许，她应该做点什么......
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什么的传播速度都不快，唯有流言蜚语能在眨眼之间席卷。
容曦好不容易出来走走，随便挑了个茶馆坐下，便听到一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不知在议论什么稀罕事儿。
倒是有人笑着吆喝着，仿佛亲眼目睹一般：“陛下已经打算给晋王在合适的宗室女子之中选出一个晋王妃了，听说啊，是贵妃娘娘自己相中了沈小姐！”
“都说那沈小姐聪慧大方，堪称世家女子的表率，不知你可有看过？”
“这么好的沈小姐，和晋王殿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晋王那样的风流之人，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配得上的。”
“起码永乐郡主是不行的，她也只能依仗定国公留下的威严了。”
“郡主，这群人都在胡言乱语呢！”伊兰愤愤的瞪了一眼叫嚣最为开心的几个小哥，连忙解释。
容曦的眼神却没有半点波动，还觉得可笑：“若是他们真觉得天造地设，那更该早早的在一起，两个人凑一对，便不必麻烦其他人。”
萧烨这人一生只怕只会为利益而停留，沈月定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丞相府也不缺一个机会。
清淡的梨花香，若有若无的扑鼻而来，容曦仿若有所感，忽然抬眸看向了那个方向，萧瑞着一身月白长袍，坐在那里，如一个闲适的富家贵公子，把玩着手中的一块美玉。
不知怎的，容曦踱步而去，眼中唯有浅浅的笑意，更像是觉得稀奇：“没想到，您竟然喜欢在这里听他们闲聊。”
大堂到底鱼龙混杂，被许多达官显贵视为不雅之处。
“非是喜欢，只是坐在这里，才能听到许多。”萧瑞也含笑看着容曦，眼中掠过一丝惊诧之色。
伊兰犹豫着，似乎是想要见礼，又觉得容曦不该同这样的男子走的太近。
“沈小姐似乎对您颇为喜欢，王爷就不打算问一问吗？”容曦打破了这个僵局，抿了一口茶水，主动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