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庆功宴，我本就有不小的功劳，自然要打扮的亮眼一些。”容曦略有些傲娇的开口，却有点紧张，带着自己的小心思。
她若是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下，那萧瑞势必要跟着一起，他们本就是一体的夫妻，她的行为，有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萧瑞的作为。
萧瑞看着容曦眸中生出的傲娇，却只是淡然一笑，似乎并未曾将之放在心上，眉目疏朗，十分从容。
赴宴的时间颇为紧张，他们实在没有那么多可以浪费的时间了，萧瑞只穿一身蓝色长袍，整个人都透出几分随意姿态，与容曦一起进了皇宫。
今日来的人极多，容曦看着这乱糟糟的人潮，心中便已经有了想法：“我想去见皇祖母。”
今日的晚宴，太后不能出席，可是如他们这样的皇子孙，却都是要按照礼数先去拜见。
二人一同过去，太后的宫殿此时静悄悄的，宫女们也是小心翼翼地，看到容曦与萧瑞过来，只是简单地福了福身，却连话也不说。
伺候在太后身旁的老宫女，瞧见容曦过来，面上便渲染了三分笑意，连忙开口：“太后娘娘的身体不适，只怕不能见二位了。”
这表现，也让容曦忍不住生出些诧异，不由挑眉：“皇祖母的身体该是病到何等地步，竟连我也不见！”
她在太后宫中素来随意，出入自在，根本就无人会阻碍，今日这宫女在门口守着，只怕不是为了拒绝其他人，而是要拦住她。
“不知怎的，您走了之后，娘娘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这几日更是昏昏欲睡，整日清醒的时间都不多了。”那宫女仍是一副担忧的模样。
若是主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们这些人是要被打杀的。
容曦虽然知晓缘由，却并不愿意离开，只是咬着牙关，那宫女也不敢拦得太狠，却仍然站在这里，二人就如此僵持着，太后大约是醒来了，气若游丝：“是曦儿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微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容曦听着这样的一声，眼泪差一点儿便滚出去：“祖母，是曦儿回来了！”
“快些将这丫头带进来，这么些日子不见，也不知道她瘦了多少。”太后说着，又重重咳了好几声，似乎格外疲惫。
听到这声音，容曦边再也按捺不住，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着便过去了，萧瑞跟在她的身后，忍不住眉头微簇，打量着这里的一切，眼中不由多了些疑惑。
这屋门紧闭，一丁点儿的新鲜空气都流不进来，屋子里只有沉郁的药味闻着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祖母，您之前的身子不一直都是极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容曦连忙扶着太后，眼眸之中带着化不去的担忧。
太后有些吃力的摇了摇头，勉强一笑：“哀家年纪大了，身上各种病痛，自然也就多了起来，你不必担心。”
她说着，细细的端详着容曦的这张脸，瞧着略显苍白的小脸，眼神之中不由划过浓浓的心疼，握住了她的双手。
“可怜了我的曦儿，长这么大还从未曾离开过皇宫，今日却忽然去了那样远的地方，受了那样多的苦，人都消瘦了许多。”
这一趟，容曦都已经瘦了许多，看着便格外惹人心疼。
容曦顶着她如此担心的目光，脸上却是带着十分满足的笑容：“祖母，先皇在的时候便时常教导我们，只有眼见过众人之忧，方才能够知晓他人之喜，我这一趟收获极多。”
那些百姓们极可怜的模样，几乎是已经印到了她的脑海之中，日后再做事情，她便会更有分寸。
“可你这身体却已经消瘦成这般模样了，傻丫头，你素来懂事，不愿让我操心，可我哪能够真的当你什么都不懂？”太后紧紧的握住了容曦的手，眉宇之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萧瑞抓住了容曦的衣服，轻轻扯了一下，对着她摇了摇头。
容曦勉强从伤心的情绪之中走了出来，挺直了腰板，撇了一眼在宫中伺候的这许多人：“你们都先退一下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同祖母好好说。”
众人听到这话不敢耽搁，谁都知晓，她是太后娘娘的心头宝，便是过分一些的要求，太后娘娘也未必不会允，诺更遑论只是让她们暂且出去这样的小小条件。
她这突然的表现，让太后略有些疑惑，而容曦则扭头看向萧瑞眨了眨眼睛：“你最好是真的有话要说，否则莫说是祖母，我不会放过你！”
“这空气沉闷，分明是为了将某些味道留在这里，此间多半是为人所暗算，特意下药了。”萧瑞看着容曦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由有些无奈，却也将自己所见所闻皆说了出来。
太后自然不是蠢笨之人，她在宫中多年，吃穿用都自认为已经足够小心，不曾想竟然还是着了某些人的道！
她眼中当时便生出森森的寒意：“瑞王，你若是空口无凭，便是要杀头的罪名。”
“还请皇祖母明鉴，孙儿虽然不常在您跟前伺候，却仍有一腔孝心，更何况，如果不是您做主将曦儿赐婚于我，只怕孙儿现在连个正妃都捞不着呢。”萧瑞淡声开口解释。
分明是让人听着略觉委屈的话语，可他却要一板一眼的吐出来，又让人觉得十分好笑了。
这似模似样的话，让太后心中的怀疑卸去了几分，她想到了萧瑞对容曦的态度，此时的表情虽凶，却不像是刚刚那般难以近人情了：“若真如此，那你觉得宫中有什么地方适合藏污纳垢？”
她说着，抬眸扫过这宫中的种种，她自然也是喜欢用香的，这是容曦特意为她调制的，容曦养在她身旁许多年，自然不可能会害她，那便是其他人的作为。
“这香料的气味虽然与曦儿当时调制的很像，可仔细嗅一嗅，还是能觉察出一些不同的。”萧瑞的鼻子对这些香气十分敏锐，他缓缓走到了香炉处，将里面剩下的一些香挑出来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