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着他们的劝诫，不由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淡漠道：“过段时间，证据自然会归京。”
容曦言之凿凿，若是没有能够让人信赖的东西又如何让他去拼？
“与其仰仗他人……殿下不如自己先彻查一番，若是晋王当真有些不法的举动，您再细查。”乔先生只是毕恭毕敬的开口，心中对此事已然判了死刑。
旁人若真有证据，自然是要拿来自己用的。
只是，虽然不能就此事与晋王在明面上产生纠纷，可是私底下调查一番还是可的。
“罢了，先把风声放出去，给他一些警告，孤自会亲自试探。”萧尧只能挥一挥手，就此善罢甘休。
原本他心里还是有几分狂热的，此时冷静下来也觉得不能突兀出手。
如今在朝堂之中的皇子只剩下他们二人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萧烨心中想必是清清楚楚的。
但这件事，也不能一直压在他的心里。
小鸽子扑闪着翅膀飞了进来，萧尧直接走了过去，看着容曦近段时间的作息日程，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她的表现太过乖觉，也反常的太明显。
“乔先生，你觉得女子之心当时如何？”萧尧把这信团揉碎丢在了一旁眼神之中只有淡淡的严肃之色，像是真真为情感之事而困扰的人。
乔先生听到这话眼皮狠狠一跳，至于慌张的行礼，其他人也是齐刷刷的跪了下来，紧张极了：“还请太子殿下明鉴，以您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很轻松……”
“孤可没有喜欢的女子，只是一时生出些好奇罢了。”萧尧看着他们一个个老古板的模样，只能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他此时倒真有几分傻了，居然会问这些老学究，只怕他们连男女之间的欢乐都未曾体会过呢。
流言轻飘飘的蔓延京城之中，虽不说是人心惶惶，可是众人也多了一丝恐慌。
“你们听说了？成王是死于晋王之首的，若非是他……”
几个游荡在街边的小混混将声调提高了许多，故作疑惑的开口。
诸多百姓闲来无事，最热衷的自然是皇室的新闻讯息，几乎是竖着耳朵听的。
“成王本就是最有资格之人，他有陛下的宠爱，又有萧贵妃的扶持，太子驽钝，能在太子之位上稳坐，不过是因为运气不错罢了。”
消息四下蔓延，大家仿佛是真真见到了凶杀现场一般，眼中还酝酿着淡淡的惊悚之色。
最先收到这些留言的自然是李善宝，他拂去额头的冷汗，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便只能够硬着头皮进入御书房。
庆元帝在皇位之上，坐着提着一杆毛笔，慢悠悠地将文字写完扫了他一眼：“这是在外边遇见什么事了？竟能让你如此惊悚？”
李善宝听着他的话，眼眸之中只有浓浓的紧张，也不知自己是否要开口说话，只能硬着头皮先行礼。
“莫不是外面有传了什么风言风语，如今倒是极热闹啊。”庆元帝看着他如此为难的神色，随手便将笔放下，幽黑的双眸之中透出些独属于帝王的阴寒之色。
李善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回陛下，外边有人谣传说是成王之死，与晋王相关。”
此话一出，原本表情还算是和善的庆元帝直接便将手中的笔杆子给捏碎了，李善宝慌忙跪在地上，此时是真的连话也不敢说了。
他的身体瑟瑟发抖，看起来是怕极了的，庆元帝直起身子，略显苍老的双眸冷冷的看着他，抬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朕的宫廷之中素来都是兄友弟恭的，怎会有如此荒诞之事？”
李善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只是外面的流言蔓延的速度很快，如今只怕整个京城心中都已经有数了。
“奴才觉得……这件事还是先调查清楚好，总不能冤枉了晋王。”李善宝硬着头皮开口，眸中只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无奈。
如今京城能争权夺利的只有两位皇子，此事多半就是太子所为。
陛下原本就对太子多有不满，要闹出这样的事情，只怕太子的东宫宝座是稳不住了。
“彻查到底，将一切都查清楚，再来禀报！”庆元帝随手便把眼前的东西挥到一旁，眉宇之中的不满倒是更加明显。
李善宝连忙点头，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心中确实止不住的惋惜此事，只怕太子殿下是真要付出代价。
他这边才刚刚走，萧尧就抹着泪水直接过来了，眼中带着浓浓的伤感，不管那些侍卫们的阻拦一路冲了进去，跪在庆元帝的面前。
“还请父皇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萧尧的声音笃定，只有一片坚定，仿佛是决心如此。
虽说庆元帝有这样的心思，可是此事真被这孩子提起来，他脸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声音阴沉：“你若是想要以退为进，那朕就成全你。”
这东宫之人，是他想立就立，想丢就丢的才对。
可不是看这群孩子们自己想要不想要，他今日自以为是便该受的教训。
“坊间传闻儿臣本就无能，并不适合做太子，父皇敬重母后，才给了儿臣这个位置，可若是儿臣不能胜任，就会让您脸面难看。”
萧尧一字一顿，他抬眸，怔怔地盯着这位能称之为父亲的帝王，眉宇之中倒是浮动出淡淡的感伤。
“这些年以来，儿臣努力的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可是儿臣也清楚，有些事情努力是不够的。”
“儿臣在这个位子上狗眼残喘，勉强撑了这么些年，与父皇而言，自然不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只是立嫡立长，道理都在儿臣身上罢了，若想让我北辰，万世昌隆，自然还是要立贤者为君才好。”
他的神情真挚，这次过来也带上了太子的印鉴，纵使有千万般的不舍，却仍然把东西推到了前面。
萧尧如此作为，反而让庆元帝有些迷茫了：“你当真有此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