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出事
苏太医这条路走不通,阎黎翌日一早,就派常云去西南找蛊医的踪迹。
平步青云,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任务在身,常云好八卦,打探消息有他的一套,阎黎派他去找蛊医的消息最为稳妥。
徐温宴早上起来,回了几个管事,就看到只有常青一个人跑进跑出给阎黎办差。
再看阎黎,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便吩咐了云起去给阎黎当差。
徐温宴的四个小厮,云随稳重,云起灵活,云卷内敛,云弄,暂时被他派去别的地方了。
他身边有云随和云卷用着足够。
云起却舍不得他,抱着他的大腿哭道:“公子,你不要我了吗,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长大,是我带你捅马蜂窝,是我带你下河摸鱼的啊,公子啊!”
徐温宴嘴角含笑,无奈道:“我只是让你去帮常青的忙,又没让你不回来了。”
“那你记得把我要回来哦?”云起擦擦眼角没有的眼泪,说道。
徐温宴用折扇敲敲他的脑袋,说道:“我与王爷夫夫一体,为王爷办事跟为我办事,一样的,快去吧。”
云起委委屈屈得走了。
云起刚走,云随就进来禀报道:“公子,李夫人来请安。”
按规矩,大户人家里小妾是要给正室请安,每日晨昏定省,早晚各一次。
徐温宴不守这些虚礼,加上自己又是男子,自当与后院的女子保持距离避嫌。
但是李茂倩坚持三天请安一次,多数都是挑阎黎在的时候。
不过,这一大早,阎黎就往前院去了。
“把李夫人请去花厅喝茶,王爷还没回来。”徐温宴拿起那本《粘人王爷为哪般》。
现在阎黎不放心他的身体,天天粘着他,导致他看书都不能光明正大看,这严重拖慢了他要给曹伍点评的速度。
花厅。
贴身丫鬟第三次给李茂倩满上茶水,李茂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主子,王妃的架子也太大了,让咱们等这么久,也不看看咱是什么身份,咱可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侧夫人,这王妃也太不识好歹了。”贴身丫鬟道。
李茂倩冷下脸,她揉了揉笑僵硬了的脸颊,说道:“不来给王妃请安,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王爷。”
贴身丫鬟给她按摩脸颊,愤愤不平道:“自从咱们入府,王爷都没来过一次,王妃入府后,又夺了掌家之权,想见王爷一面更难了。”
李茂倩闭着眼睛,嘴角勾着笑,说道:“王爷不待见我的出身,自然就不会来我的梧桐院。”
“可出身,又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丫鬟说道。
李夫人的父亲乃是小官,因为得了皇帝青眼,才升了四品詹事,又因为女儿被赐给了王爷,才能挤进金銮殿议事。
“是啊,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李夫人睁开眼睛,说道。
隔壁的正厅,有人给王爷见礼了,李茂倩还听到徐温宴跟阎黎说了一声:“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平日,阎黎总要前院议事到响午才回。
李茂倩脸上涌出一些喜悦之色,因为阎黎就在她一厅之外。
下一秒,她又听见阎黎说道:“不放心你,早些回来。”
李茂倩脸上的喜悦之色淡了一些。
丫鬟压低声音说道:“主子,王爷回来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徐温宴身边的小厮过来传她们。
“夫人,王妃有请。”
“给王爷王妃请安。”李茂倩早就收起了怨怼的表情,圆月般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看向阎黎的时候,眼里含着情意,缠缠绵绵。
满府上下皆知道李夫人对王爷用情至深,徐温宴自然也知晓。
“李夫人请起。”
“赐座。”徐温宴说道。
“谢王妃。”李茂倩又是欠欠一礼,才在椅子上坐下。
李茂倩坐下,就看到徐温宴腰间换了一枚玉佩,这枚玉佩看着精美,却不如原先那暖玉光滑温润。
徐温宴又问了她一些仆从减少习不习惯,缺什么少什么就说,李茂倩一一回答。
两人谈了几句,徐温宴就聊不下去了。
他本就不是后宅妇人,若是李夫人能跟他讨论社稷黎民,他还能多说几句。
但是李夫人是后院女子,后院女子谈论的钗裙罗衣,柴米油盐,布匹成色,时下最兴妆容,他都是搭不上话的。
恰好这时,阎黎解了徐温宴的围,说道:“今日就这样吧,以后若是没有王妃的传唤,就不必过来请安了。”
李夫人的眼里充满不甘,若是连请安的机会都没有了,那她在后院里,一年怕是都见不上阎黎一面了。
李茂倩咬咬唇,眼中含泪,看了阎黎一眼,说道:“是。”
等李茂倩走后,徐温宴翻了一页书,对阎黎说道:“王爷,若是得空,便去梧桐院坐坐吧。”
阎黎原本摸着他的手看看凉不凉,听见他说这样的话,怒气一下子就涨了起来,捏着他的手腕,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王爷总得雨露均沾,嘶……好痛。”徐温宴看向自己的手腕,被阎黎的大手包住,捏出淤青了。
阎黎赶紧松开手,捧起来吹了吹,不说话。
徐温宴知道他不乐意去后院的,但平时两人同床共枕,偶尔越出规矩的时候,徐温宴能感受到,阎黎并不是柳下惠之流。
良久,阎黎拿来跌打药,给徐温宴揉完才说道:“我不去。”
语气很委屈,甚至嘴还挂起来了。
徐温宴也不勉强他,但是不知道王爷委屈在哪里?
自古,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
就算在徐家,男子四十无子才能纳妾的书香世家,徐邱鹤也纳了一门小妾。
徐温宴见劝不动他,便随他去。
两人相顾无言吃完午饭,午休一会儿,阎黎又出去了。
苏府的事情需要调查真伪,阎黎总不能凭着苏济世一面之词就对皇帝判刑,但是也不能任由王府成为第二个苏府。
盛京城的穷人巷里,一户人家用篷布搭起了一处住所,篷布内一个老妇人呻吟着。
她丈夫进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听她咒骂前主家。
“该死的杀才,天杀的玩意,什么穷酸地方来的贱货,我在王府办差办了二十年,贪些银两怎么了?”李四家的趴在地上简易搭起来的床铺,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