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错了靶子，陆一鸣沮丧了老半天，虽然后面也出现了好几个打错靶子或者零蛋的情况，但想想自己二次入伍居然也闹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陆一鸣就更郁闷了。
五十步而笑百步，他现在几乎都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了，哪里还敢露脸？
“啪！”接下武装带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从射击场回来，拓永年的脸就近一致阴沉着，如果不是副参谋长在，在靶场他就翻脸了。
“老兵油子，丢人！”骂了一句，拓永年似乎还有些不解气，双手叉腰又站到连部门口骂了一句。
本来以为这二次入伍的老兵能起个好的表率呢，谁知居然是银样蜡枪头。
部队就是这样，毕竟这个地方不是一门精就可以吃遍天的地方。陆一鸣的其他训练科目拔尖，但射击不及格，一样考核不合格。
“老拓，少说几句吧。”指导员赶紧示意通讯员一起拦住了拓永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陆一鸣老兵油子，就连他这个指导员也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少说两句，我忍得住？”
“感情丢的不是咱们新兵连的脸？”拓永年越骂越气，一脚踹过去，将门狠狠的关上。
“老拓......”指导员也有些生气了。
“你又不是你不知道，他上次参军仅仅接受了三个月的正规训练，文工团，你觉得那地方是个抓军事训练的地方吗？”他找陆一鸣谈过，之所以放弃文工团的优待选择二次入伍，陆一鸣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
“二次入伍，他光荣了？”虽然办公室的门已经掩上了，但连长咆哮的声音依然整栋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水房和厕所的感应灯也是忽明忽暗......
“睡觉吧！”向志森也没料到陆一鸣居然会打个光头回来。
从靶场回来，陆一鸣就坐在床上一句话不说。连长的话骂的再难听他都能忍耐，但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让人心痛的。
“对不起班长，我给咱们班丢人了。”抬起头，陆一鸣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记得，上一次流泪还是在文工团，当军衔被卸下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就来了。却没想到这才仅仅隔了两个多月，他的泪腺造泪功能居然又被唤醒了。
“没啥丢人不丢人的，只要自己尽力了就行。”班长的话，跟父亲的话如出一辙。
“哭算什么，有本事，咱在实弹考核中用实力打脸连长那才算本事......”张戈松本想安慰安慰陆一鸣的，但却一直没有找到插嘴的机会。
“没错，一次的失误算不得什么，咱又不是侦察大队，争取下次打及格就行了。”向志森安慰道。
“呃......”班长的话，给了陆一鸣当头一棒。
别人或许能在喀纳斯混日子，但是他不能，他就是奔着侦察大队这个目标来的，如果仅仅为了一个及格目标的话，那他离开文工团干嘛？
“班长？”陆一鸣突然叫住了向志森。
“嗯？”向志森微微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陆一鸣。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陆一鸣的语气非常坚定。
“好，我相信！”向志森点了点头，虽然他很想问问陆一鸣，这最后一次或者唯一的一次指的是秃子还是不及格？
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难得陆一鸣现在有这样的信心，只要肯努力，不放弃，那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
两个多小时，陆一鸣靠在床上一眼未合，他在思索，思索自己为什么会犯打错靶这样的低级错误。
出现问题不可怕，难能可贵的是找到出现问题的地方再然后积极改正了。
他要做，就做那个跌倒了还能迅速爬起来的人。
早操，依然是那种跟散步差不多的慢跑，一公里，然后就是洗漱打扫卫生，然后吃早饭。
连长依然阴着脸，看向陆一鸣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倒是指导员吃晚饭，在出去的时候过来拍了拍陆一鸣的肩膀。
“没事儿，心里别有压力，距离考核还有几天时间，努力一下，只是打错靶，又不是打不中。”
“是！”陆一鸣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呗。
眼瞅着新兵连三个月的时间就要结束了，这种连长惯着，班长哄着的日子就要过去了，要是在老兵连队，估计指导员直接就是一套华丽的体能组合套餐。
......
很快，三个月的新训就要结束了，而新兵连也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一环，考核。
整整一天，全是各种各样的考核，这一点，陆一鸣在第一次入伍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而第一个考核的科目就是夜间射击，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叫醒他们的，不再是催泪瓦斯，而是连长在楼道里紧急集合的哨声。
“紧急集合！”睡得迷迷糊糊的路一鸣等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然后整个宿舍都沸腾了。
哨响，拓永年看了眼手表，就去跟指导员把军械库打开了。
院子里，团长高岗亲自计时，而靶场那边作训部门的人已经到位了，就等着新兵连拉过去了。
拓永年打开了军械库，就跟指导员守在一旁，将枪械分发给战士们。
很快，第一个战士出现了，让拓永年意外的是，这人居然是上一次打了秃子的三班新兵，陆一鸣。
“加油，这次，可千万不能再掉队了。”看到陆一鸣，拓永年飞快的把写着写着陆一鸣名字的枪给他，顺口交代了一句。
“是！”陆一鸣答应了一声，然后飞快的下楼。
紧接着，第二个打好背包的也出现了......
很快，全连176人全部在楼下集合完毕，看到拓永年和指导员最后下来，高岗顺势摁下了秒表。
没有超时，甚至还有将近半分钟的时间，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连长和指导员要锁军械库的话，可能时间还能再提前上十多秒，但即使如此，也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拓永年这三个月没有下了功夫！”高岗点了点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向右看齐！”拓永年亲自整队，毕竟前面站着团长，他丝毫不敢托大。
“向前看！”
“报数！”
“1！”
“2！”
......
“缺两名！”后排，有一名士兵大声喊道。
“稍息！”
“立正！”
拓永年转过身，跑到了团长面前，然后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团长同志，新兵连集合完毕，应到实到176人请指示！”
“带到靶场，准备夜间射击考核。”高岗交代了一句，回了一个礼，就上了自己的越野车。
在喀纳斯这地方，即使专门配属的猎豹这种排量的越野车，有时候也会趴窝，为此，司机也不得不过一段时间起来点火预热一下。
“是！”拓永年敬了一个礼，重新回到了队伍前面。
“目标射击场......向右转！”
“跑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