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微微眯眼,手持刹那枪一步步向剩余的十几个武林高手走去,面如冰霜。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叫的挺欢吗?不敢打了?”
一连三问,让众人面面相觑,却是谁都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言。
青鸟往前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手中明晃晃的刀剑不能带给他们分毫安全感。
废话,最强的那几十个人都被打的跟孙子似的,他们这些人就算再上不也是送菜?!
他娘的谁说的赵府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掌管,就是个挂着的肥肉,谁都能啃一口!
这是肥肉吗?!这他娘的分明就是会吃人的怪物!
赵府的内院再大,也总归有个界限。
一帮武林中人退着退着,身后突然传来冷冰冰的触感,已然是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眼看着犹如魔神一般的青鸟拿着银枪煞气滔天的走来,众人不由得吓破了胆。
方才与老管家对垒的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艰涩的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笑道。
“这……青鸟姑娘神威盖世,我等皆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日之事都是误会,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呵呵……”
青鸟精致的小脸上顿时浮现出怒气,刹那枪指着余沧海的鼻尖没好气道。
“误会?真亏你说得出口!”
“最开始要我们交出功法的是你们,现在打不过说误会想一笔带过的又是你们!”
“左右都是你们有理,仗势欺人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骗糖吃都不敢这么胡诌!真不要脸!”
余沧海举着双手,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这么教训,他脸上一阵红白交替,臊的几乎无地自容。
主要对方说的几乎都是真的,即便是他身为老江湖,不要脸惯了,也有些扛不住。
余沧海尴尬的笑了笑,索性不要脸到底了,破罐破摔道。
“青鸟姑娘教训的是,我们不要脸,但堂堂赵府,如此豪门,自然是要脸面的。”
“您大人有大量,不如就把我们当成是个屁,放了吧。”
卧槽这老家伙还做不做人了?!
此言一出别说是青鸟给震惊了,其余的江湖人士也纷纷把鄙夷的目光投向余沧海,下意识与他远了些。
然而即便心中再是不屑,依旧无人出来反驳余沧海一句,纷纷选择了默认。
毕竟说到底大家也都是想活的。
趁着青鸟被震惊到愣神的一瞬间,余沧海连忙轻轻推开枪尖,赔笑道。
“既然青鸟姑娘不反驳,那咱们山高水长,改日再会了,告辞!”
说罢便疯狂催动身法,拉成长长的影子往赵府朱门处狂掠而去!
这不要脸的老匹夫要溜!
剩余的十几位武林中人纷纷暗骂一声余沧海老匹夫,端的是不讲武德!
逃跑这种事情你他娘的带上我啊啊啊!!
顿时,所有人纷纷各施手段,玩儿了命的往赵府大门出跑去,争先恐后,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可恶!你骗小孩儿!”
青鸟看到这群人跑的起劲,顿时被气的跺了跺脚,抄起刹那枪就要追杀过去!
“哈哈哈!江湖尔虞我诈本就是常事!青鸟姑娘还需多学一番,老夫先走了!!”
余沧海作为最先跑的人,此时已经跑到赵府大门之前,看着外面的狼藉战场不由得面露狂喜之色。
对于他来说,外面就是广阔的天地,是自由的芬芳。
去尼玛的秘籍!去尼玛的赵府!老夫不奉陪了!!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到一直在门口替老管家疗伤的赵府家主赵启,下意识看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目光短暂的交错。
余沧海身躯一抖,瞳孔猛然缩至针尖大小。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如夜幕下漆黑的海一般,流淌着足以滔天的巨浪,潜藏着无数不可名状的瀚海怪物!
仿佛深渊一般不可直视,又似乎包揽星辰一般璀璨夺目。
余沧海心神渐渐摇曳,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要坠入那双眼睛当中,从此沉沦,万劫不复!
“这家伙好诡异!”
余沧海猛然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明明距离大门之外仅仅只有三步距离,却怎么都不敢跨出一步!
轰!!
正当此时,赵府朱门轰然关闭,一众江湖人士止步门前,眼神渐渐绝望。
身后是气势汹汹的持枪小魔女,身前是生不可测的赵府家主。
什么叫前有猛虎,后有恶狼,他们今日算是彻底领会了。
余沧海浑身颤抖不已,仿佛在神明面前卑微的蝼蚁一般,连仰望都无法做到。
一直以来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这次围攻赵府,自始至终他们甚至没能让这个神秘至极的赵府家主出手过一次!
甚至连他手底下的人也打不过,接二连三的败北!
余沧海有心想辩解什么,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个字。
赵启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淡淡开口道。
“诸位当真以为我赵府是那市井集市,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吗?”
剩下的武林中人看了看身后拿着银枪,虎视眈眈的青鸟,又看了看气势巍峨的赵启,不由得苦笑连连。
他们自知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规模浩荡的围攻赵府大策,终究是一败涂地。
余沧海深吸一口气,勉强稳定住摇摇欲坠的识海,咬着牙强行开口道。
“诚如赵府主所言,我等确实有失礼之处,今日之事我们认栽……”
“但行走江湖,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得理不饶人……”
赵启没等余沧海说完便转目看向他,似笑非笑,打断道。
“你叫余沧海是吧?这种话你糊弄别人可以,在我面前你还打算装糊涂,不要脸,蒙混过关吗?”
“我……”余沧海两股战战,再度面对赵启的眼神他心中的恐惧无限制的升起,牙齿不受控制的上下打着架。
好半晌之后,他才低下头,不敢去看赵启,低声道。
“在下……不敢。”
“哼。”赵启闻言只是微微冷哼一声,转目看向武林中人,淡淡道。
“尔等来我赵府,先是打伤我府中护卫,后又伤我管家,与我义妹大动干戈,若论规矩,便是把你们全杀了也无人敢说一个不是,但……”
众人一听赵启话锋有转机,连忙道。
“赵府主不妨直接划下道来,这次我们认栽,听候发落便是!”
“很好。”赵启微笑着点点头,吹了吹指甲淡笑道。
“打了败仗就得捏着鼻子认错赔款,各位想走可以,但按门按派,得留下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