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板又说：“料子好是没错，但是没有人敢买，十几亿可不是小数目，所以连续几年，这块料子都一直流拍，价格也是年年上涨，今年就涨到了一亿五千万美元咯。料子再好，咱们又没这么多钱，连个零头都不够，所以咱们看看就好了，你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咱们能赌的料子上来吧。”
我点点头。
我相信这世上没几个人敢有这样的魄力，去花十几个亿赌一块石头，这也是为什么这块标王连续几年都没有拍卖出去的缘故了。
再说了，两亿一千万还只是底价，一旦有人去拍它，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一大堆人就蜂拥而至的围上来捣乱了。不管他买不买的起，反正就是要来找你的茬，你要买，他偏不让你得逞。
一刀穷，一刀富，一朝黄泉路。
要是这十几亿的料子切垮了，可就不止一个人跳楼自杀了，而是一群人跳楼自杀……
不过换我我就敢赌，但我他妈没这么多钱啊！买不起，就算料子它再好，我也就只能干看着。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的饭点。
我找了一上午是一无所获，我早上没吃早饭，这会儿早饿的不行了，我就嚷嚷着出去吃饭。
任老板没说什么，但赵发却一脸鄙视的看着我，很生气的眼神。
我就委屈的说：“我说赵老板，人是铁，饭是钢，你总得让我吃饱肚子再说吧。”
赵发就说：“行行行！你爱咋咋地，我反正只要结果，要是你玩脱了，我让湄公河里面的鳄鱼全他妈来喂你！”
诸如此类的威胁，我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听的多了，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输了还不好办？我他妈直接躲到戴澜那，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外面，只要是饭店，大的小的，方圆两千米，全是满客，有些人早就预定好了，一个星期的伙食供应。
我他妈人都傻了，我哪想到这个？
赵发得意的看着我，说：“吃吧吃吧，你他妈吃屎去吧，免费又管饱！”
我很头疼，一脸的颓丧。
我的电话响了，是画琳打来的。
我不太想接，她肯定是来问我为什么不告而别的，然后就问我去哪了。
以她的性格，她百分百会来找我……
男人的事，尤其是生意上的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女人来掺和。
所以……我默默的关了机。
我松了一口气，一口气跑出老远，在一个小吃摊买了几个煎饼果子，不贵，一个才五块钱。
赵发他平时大鱼大肉，山珍海味都嫌腻了，这几块钱的路边摊，他是真心瞧不上。
不过这不是没辙嘛，他低头默默的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玩意儿还挺好吃的！
任老板，赵发，两个身价过亿的老板，有朝一日也会和我在一个路边小摊吃着几块钱午餐呢！
看来返璞归真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啊！
我一边吃，一边跟他们聊天。
我说：“今天怕是没戏了，我倒是看上了几块料子，有全赌料，也有价格稍微便宜一点的开窗料，但是别人不是傻子啊，我能看到的价格，别人还不是他妈的能看出来。不过幸运的是，他们都还没有叫价，应该是在观望，看看其他人有没有和我一样盯上那几块料子。”
任老板摇了摇头，遗憾的说：“我这些年也来过几次公盘了，可是这里料子太贵了，我实在是买不起，你他妈是不知道那些玉石协会的狗东西有多鸡贼，他们专门有人盯着像我们这样的散户，我只要一出价，他们立马就抢，死活不让我拿走一块料子……而且，就算我能买的起，我也不敢拿身家性命去赌，我是个赌徒没错，可我不是疯子，该有的理智我还是有的。”
我好奇的问：“任老板，他们为什么要跟你抢料子？”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标王？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财力，摆阔，让别人以为他们很有钱，不敢跟他们硬拼价格。因为出来混的人都知道，宁可忍一时风平浪静，绝不能招惹一个对手多堵墙，大家都是想着和气生财的。”
赵发也说：“话是这样讲没问题，我他妈就算再横，也不敢得罪这里的人，我是真的惹不起，单个都好说，我谁都不怕，可他们联起手来就不一样了，随随便便就是十几亿，几十亿的资金，用钱都能砸死你，你不怕都不行的。”
他说着拿出一根烟，自己给点上，贪婪的狠吸了几口，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
以往的话，点烟这种事都是他小弟给他代劳的。
不过参加个玉石公盘还带小弟，那就真的是装逼了，一张永久通行证十万，还得要提前三天办好邀请函，你愿意带多少就带多少，只要你不怕麻烦。
任老板吃完了最后一口煎饼果子，意犹未尽的抹了把嘴巴，问我说：“对了，林枫，下午你还去吗，如果你累了，咱们就找个宾馆好好休息一下，反正公盘要一连办七天，咱们有的是时间。”
还是任老板是个聪明人，不像赵发，才第一天开幕就嚷嚷着要赌石赌石，赌个鸡毛，连标王都还没拍卖，那几个玉石协会的大佬也都还没现身，我们着急什么？
第一天，大家都是在观望，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就动手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因为我们是来赚钱的，我如果要赌料子，一定要赌那种收益最大的，有风险是肯定的，没有什么事是零风险的。要赌，就要让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我就说：“那好，既然任老板都这么说了，那咱就去找个地方歇着吧，明天再说！”
赵发一听就急了：“什么？！你还真打算空着手回去？不管你再怎么观望，你起码要投个暗标啊，不然万一让别人偷鸡成功了，我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倒也是……初来乍到，在会场挤来挤去，热出一身的汗，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走了，确实不妥……
“好吧，你们去找住的地方，附近的宾馆酒店就不用看了，百分百是被人包圆了，问都不需要问的，你们去远点的地方找吧，找到了给我发个定位，我把暗标投完了就来找你们。”
他们都没意见，那就分头行动了。
我花了几千块买了几十份标书，我他妈心疼死了，就几页薄纸，上面几行空格，用来填写料子的编号和预投价格的，就这能卖七十块钱，我也是服了。
别看这七十块钱不多，那是因人而异。
在我老家的十八线小城市，人均月工资不过两三千而已。
就这一堆标书，都快够人家一个月的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