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颜垂眸沉默,“……真遗憾。不论是谁,哪怕求仙问道一辈子,也无法得到完满。”
谢遇警觉,怎么突然开始疯言疯语?
毫无预兆地,谢颜抬手,仿佛是一个信号,丛林中突然跃出数百潜伏的高手。
意外却又不意外。既然谢颜不辞辛苦追踪到他的位置,又怎么可能再次轻飘飘地放他回去。
只是有一点令他奇怪的是——
谢遇反应迅速的运起灵气。因为体质的原因,哪怕他只有筑基,也能靠着充沛的灵气把筑基大圆满的修士磨到输。如果只是被几个普通筑基期包围,他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这气息……二十?四十?八十?
将近数百筑基,里面甚至还夹杂着金丹!
谢遇震惊了。先不说金丹期,就是把整个谢家掏空也不可能凑出这么多的筑基修士啊,什么时候筑基开始烂大街了?
“谢家主这是何意?”谢遇知道自己处境不妙。
“私事说完接下来就是公事了。”谢颜无奈地看着他。
后正色:“你在廿二七逃脱任务没有去采药反而破坏白家婚宴,前者让皇室降罪于谢家,后者得罪了白家,吾今日将你捉拿,回去细审。”
话一落,数百修士尽数朝他扑来。
谢遇垂眸,不做挣扎。
谢颜走到他身边,“为何不逃?”
谢遇低着头,瞧不清他的神色,“侄儿做出般事情心中愧疚,已经连累谢家,怎还敢给家主添麻烦?”
谢颜看着乖顺的谢遇半响无言,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遇借势被带入燕京。
他低着头,一双眼睛闪着得逞的狡黠,进来了!
虽然被绑着姿势不大舒服,但是省下他不少麻烦。
“系统。”
“在!”
忽然间,“人没了!”
惊恐直面活人消失,押守的人受惊,急急忙忙报告。
谢颜定定地看着空荡的原处,声音低地只有自己能听得见:“果然……”
旁边的人焦急道:“谢家主!”
谢颜回神,“无碍,他既入燕京,便已是笼中兽。”
搭着谢家“顺风车”偷溜进来的谢遇正飞速往云家跑去。他能在白家来去自如,云家自不在话下。
落在闺阁前,谢遇闻到那股腐朽的药味格外浓重,站在门外都能闻见。
云希的声音从内中传出,声音因为兴奋而轻快却也无法掩盖她的气短内虚,“大嫂……阿不,谢哥哥,你来看我啦!”
“跟我走吗?”谢遇长话短说。
门内的声音犹豫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谢遇停下,难道他要直接说自己担心她留在家族里会丧命?更何况这仅仅只是他的猜测。哪怕药的存在目的不善,这天底下也不会有父母会杀害自己的孩子。
谢遇换了个理由:“我带你出去玩……去苗疆,你去吗?”
“去去去!”房间里的声音激动,激动完后又难过起来,“不过我现在不能出去。”
“为什么?”
“爹娘把我禁足了。”云希委屈。
谢遇想起王富贵向他提起的话:“你绝食了?”
“……这怎么可能,哈哈哈。我爹娘只是一时生气,等这阵子过后他们气消了,我就能出去啦!”
“……”
“谢哥哥,你要走了吗?”
谢遇沉默,他本以为可以顺利将人带出去,心中担忧却又无法做什么,上前往窗缝里塞了些丹药,“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吃些。”
房内传来惊喜的声音:“啊,谢谢大嫂!”
谢遇转身离去,忽然被叫住:“等等等等等等……那个,那什么……”
云希挠着门,不好意思道:“我房里的游记都看完了,谢大哥能给我买些来吗?”末了,还“嘿嘿”笑了两声。
“……行。”
谢遇走出云宅,不放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他从系统那买了个新的□□,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走进立于燕京买卖中心的摘星楼。
连续两次听过摘星楼传出的预言——一个是他的天灵体,一个是仙器出土。
这是他第四次来此,而他这次不再停留于外堂,径直朝里走去。
太子的幕僚府内,一众人端膝而谈,气压低沉。
不为别的,就为今日早在朝阳内出现的不速之客——余国来宾。
一下巴留着小撮山羊胡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六皇子这是想鱼死网破吗?”
“他主动把天灵体的消息泄露给别国的,可能是想拉拢别国的势力也说不准。”一个五官偏阴柔的男子猜测。
“可这样对他的好处又有多少?主动把这个消息泄露给别的国家,意味着我们大燕国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不认为他会做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破事。”
“那唐兄又觉得如何?”
……
激烈的议论被推门声打断,瘦削的身影逆光出现在门口。
屋内众人无不起身行礼,“见过太子。”
“免礼。”
随着范轩宇的走入,他们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是一位白面书生,看起来瘦弱得好似风一吹就倒。
“这位是……”
白面书生主动开口:“久仰诸位大名,草民白衣,见过诸位大人。”
“白衣?”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白衣不过一介书生,不值一提,诸位大人不识在下是理所应当。唐大人,我们曾在莫忘林秘境口曾有一面之缘不知可还认得在下。”
山羊胡男子恍然:“你是……那个在秘境口同白家家主正面对峙的江湖书生!”
“唐大人言重。”
多了一人入座,原先激烈的讨论而今没有人主动重提话题。
几人暗中观察新来的白面书生,心里猜测,这人恐怕是太子新招来的幕僚。
范轩宇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诸位认为此局何解?”
“老夫想不明白为什么六皇子要这么做。皇上封锁消息都意思很明显,他主动向他国透露,岂不是违背了皇上的意思。”
白衣笑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又何必花功夫去管他为什么。我们唯一要考虑的,是既然六皇子出手把这水搅混,我们要怎如何混水摸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