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衡量，梁武夷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扫荡整个草原北部。
原因有二，一是进攻王庭这个计划本身就已经足够冒险，所以与其墨守成规的与王庭决战，还不如赌一把，毕竟自由军究竟有几斤几两，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二是因为自由军目前军力还是不足，二十万看上去很多，可终归是由奴隶组成，说是乌合之众毫不为过。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扩军！
自由军不比其他军队，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是并不需要军饷，大家都是奴隶，都是为了复仇加入的，对梁武夷更是感恩戴德。
何况从未接触过物质享受的他们，能吃饱饭，就已经是奢侈中的奢侈。
定下计划，梁武夷迅速展开行动，率五万大军直接绕过王庭，这期间花了足足五天时间。
王庭终归是个古都，即便放在中原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即便被毁多次，但重建之后，依旧能隐约看到它曾经的辉煌。
其面积，和铭京不相上下。
绕过王庭，梁武夷率军直奔紧挨着王庭的洛伊部落。
这个部落在草原是出了名的王庭走狗，其本身是靠买卖奴隶起家。
一提起洛伊部落，自由军中的每个士卒都可谓是恨的牙痒痒，都不用梁武夷下令，行军速度都要比寻常快了一倍还多
“进入洛伊部落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对平民发起进攻！”
梁武夷沉声下令：“违者军法处置，都听到没有？”
“凭什么？”
有自由军卒愤怒开口：“我就是被洛伊部落绑架才成为奴隶的，不然我现在应该在中原的某个酒馆吃饭！”
“对，我也是！”
“洛伊部落的人都该死！”
“屠村！”
“屠村！”
“都杀了太便宜他们了，把他们的妻儿老小卖到西域做奴隶！”
“对，只有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都给我安静！”
眼见事态愈演愈烈，梁武夷冷声开口。
“我问你们，你们加入自由军的目的是什么！”
“复仇！”
围在一起的自由军卒齐声大吼。
“复仇，复谁的仇，你们的仇敌是谁？”
“奴隶主！”
“张三！”
“巴赫部落！”
这一次，队伍中的吼声变得散乱。
梁武夷冷笑：“你们的目标都不一致，就说是加入自由军的目的？”
“想复仇大可去别处，想一想你们加入自由军之前，我亲口告诉你们的话！”
“自由军的核心思想，究竟是什么！”
“自由呗。”有自由兵理所当然的说，“不是自由咱干啥叫自由军。”
“可是咱已经获得自由了啊。”有自由兵疑惑的附声问道。
“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有获得自由！”
梁武夷朗声道：“他们还在遭受着与你们之前的苦难，他们依旧是奴隶，依旧连牲畜都不如！”
“想一想吧，想一想你们的初心，别被愤怒冲昏了头！”
“屠村不能让你们遭受的苦难减轻分毫，只会让未来多出一个怒火滔天的仇人！”
“那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有自由兵不服，怒声反问。
“当然不是！”
梁武夷道：“我们有五万人，而洛伊部落全盛时也不过只有三万士兵！”
“更何况几经征战，洛伊部落早已经开始衰败，战争部落里能有一万士兵，都算是多的！”
“就这样，咱们难不成还抓不了活口？”
听梁武夷说着，不少自由兵都是眼前一亮。
“梁军长说的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了！”
“死算什么，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吃其肉，饮其血！”
梁武夷神情平静：“我的意思是，等将洛伊部落的所有人控制住，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都可以！”
“但是无辜者，比如说孩童，女人，谁要是敢伤之半分，一律以屠杀平民论处！”
“我们自由军不是劫匪强盗，你们更不是地痞流氓！”
“你们，是解放九州的勇士！”
“要让整个九州再没有压迫者！”
听到梁武夷的话，不少自由兵迷茫了。
他们是……勇士？
内心自尊早已经被摧毁的他们，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很难将自己和勇士联系到一起。
梁武夷说的半点没错，他们始终没有把自己当成士兵，他们觉得，像自己这种烂人，这辈子都和高高在上的兵老爷无缘了。
但也有人，眼睛微微泛起泪光，甚至是些许光芒。
他们，在梁武夷这里找到了一丝希望。
他们的自尊还没有被完全摧毁，他们仍旧对未来抱有期待。
这类人，大多数是九州人。
他们始终相信，只要自己回到中原，就可以重新开始。
因为他们在九州有人脉，有家庭，甚至是有田地有房屋。
“这类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梁武夷调转马头，冷目看向前方。
“话我说到这了，要是有人胆敢违抗军令，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出发！”
很快，梁武夷率军来到了洛伊部落，这个草原上臭名昭著的奴隶市场。
此时的洛伊部落，和梁武夷一路上见到的部落相同，备显萧条。
但是部落中还是有年轻人，也有成规模的守卫力量。
这并不出乎梁武夷的意料，洛伊部落可以说是王庭的死忠，据说还有联姻。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洛伊部落的位置也格外重要，相当于中原的濒北关。
当然了，因为草原北部并没有什么敌人，当代王庭也是发迹于草原北部，所以洛伊部落的守卫力量并不算强。
只有区区三千人。
经过一番谈不上激烈的战斗，三千洛伊兵很快缴械，自由兵纷纷积极主动的将之控制起来，有的甚至已经愤怒的举起武器，明显是发现了仇人。
梁武夷定下的规矩是不可伤及无辜，而这些洛伊兵明显不在此列，所以梁武夷自然也不会阻止。
只是，自由兵们的复仇方式，着实是残忍到让他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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