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就算在最后一秒，想的还是江正海。
当年江正海追求郭暖的时候用的就是百合花，郭暖还抱怨过，为什么别人表白都是红玫瑰，她却是白百何。
江正海还未褪去稚嫩的脸扬起欢笑：“因为你和百合花一样洁白无瑕——”
因为一句话，跟了江正海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委屈，临走的时候，却没见他露面。
多讽刺——
耳畔传入皮鞋踩踏地面上台阶的声响。
江到回神，无力的面对前来的男人，“宋叔。”
宋叔将手机递过去。
上面是有关于江正海老赖身份被扒出的一系列帖子。
他没有表情：“罪有应得。”
江到扫过下方帖子，察觉头像很眼熟，他伸手抹掉余泪，看得清清楚楚。
那正是鹿栖的头像，而发布的那条澄清帖子也被很多人转发评论。
江到心中一酸。
这头傻鹿，明明自己又一次一声不吭的离开，她非但不恨他，还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宋叔关切问：“要回去吗？”
江到脸白到病态，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不回去，你给我的助理发消息，让他解散工作室，顺便告诉鹿栖，让她别在犯傻了，我不值得。”
他现在身处的境地很不好，就算是回去了也只会拖累到鹿栖，他不想——
宋叔虽有疑问，但还是照做了。
自从郭暖离世后，江到就一蹶不振，整天两点一线，清晨来到这坐着，一直到晚上才会回去，日复一日，都是这样。
每天他都会买一束百合花，一直不肯多说一句话，唯独今天，在看到这个名叫‘鹿栖’发布的帖子时，才多说了几句。
他能感觉出来，鹿栖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江到工作室内。
鹿栖和苏漫漫面对着刘梓川，他们在相互对口供，想要知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惜，刘梓川知道的事情也寥寥无几。
“叮——”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一声。
刘梓川拿起来看，是一条陌生短信：
我是江到，工作室就此解散，告诉鹿栖，别让她在等我了，我不值得——
鹿栖见后立马恼了，她一把夺过刘梓川的手机，给这个电话拨打过去。
电话却显示空号。
“王八蛋，不就是出个这样的事情吗？老娘又不怕，你他妈躲着我算什么！”鹿栖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别他妈让我找到你！”
鹿栖这一嗓子吼得刘梓川差点哭出来。
她头都不回的离开工作室，苏漫漫就紧忙跟上去。
鹿栖走得很快，直奔地下车库。
苏漫漫不放心，追上前去问：“鹿宝，你别激动，咱们再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
“谁说我放弃了？”鹿栖拉开驾驶位的门，“我知道去哪找人了。”
“去哪？”
鹿栖抬眼：“郸城。”
苏漫漫：“？”
车直接上的高速，用最快的速度抵达郸城医院。
这一路上鹿栖一句话都没说，车内气氛严肃到极点，这也是苏漫漫自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压迫感，她甚至想要开窗透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住院部。
病房门口。
鹿栖推开门，见里面空荡荡，身后护士不解：“你们是谁啊？有没有点礼貌？”
“请问这个病房的人去哪了？”鹿栖回头，神情略带疲惫。
护士一惊：“哦是你啊，我记得你，他们一周前就走了，你不知道吗？”
“走去哪？”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既然已经离开，鹿栖就没必要在逗留，她转身要走，小护士紧忙追上去叫住她，“诶，那个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鹿栖：“？”
小护士扭扭捏捏又满脸期待，“江到的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鹿栖：“”
她手指护士身后，低声轻嗤：“你护士长来了。”
小护士立刻装模作样的走开，鹿栖黑着脸离开医院。
这趟郸城算是白来，还是太冲动，就给忘了江到既然不见她，肯定早早就离开了这里，她还是有点大意。
见鹿栖往车库走，苏漫漫关切问：“你不会是要现在回去吧？”
“嗯。”
“你这样也不行啊，来来回回，疲劳驾驶？”苏漫漫关心她的状态。
鹿栖最终还是被她强行拉至一家餐厅，两人可是一整天没进食，苏漫漫觉得能一口吃掉盘子里所有意面。
餐厅放着缓和治愈的慢音乐，桌上摆放着七七八八个盘子，全都是苏漫漫一口气点的。
坐在对面的女孩儿垂着头，乌黑眸子目不斜视盯着手机，巴掌大的脸在餐厅交错灯光下显得病态的白，能看出，她眉眼间皆是疲惫。
苏漫漫两口吃完意面，伸手抽出纸巾擦拭嘴角，瞥到女孩儿盘里食物一点都没动，她眉头拧在一起。
“他这是故意躲着你，你找不到的。”
鹿栖闻声抬头，瞳孔焦距略微放大，显得空洞无神，“可以的。”
嗯虽然还没有办法。
苏漫漫真想给她好好训斥一顿，出了这么大的事，江到一声不吭的，也不担心鹿栖会怎么样，甚至还各种联系不上，换做是她，找都不找。
在鹿栖拿起叉子要吃面的时候，苏漫漫诧异问了句：“想通了？不找了？”
鹿栖眼皮都没抬一下，稍微吃了一小口，声线透着一股倦意，“找，但我饿——”
“听姐妹一句劝吧，他太不一样了，就算找到了，也别有来往了，不值得。”
鹿栖摇了下头，小声咕哝：“值得，他说过不离开，我信他。”
苏漫漫竟无法反驳，动了情的小鹿，十头牛都拉不住。
马路一侧的奔驰内。
鹿栖靠在驾驶位，单手拄着头，脑子里全是江到能把郭暖带去哪里。
郭暖一定是病情严重了才会选择离开，既然这样的话，那最开始治病的地方应该就会是两人现在所在的地方。
她猛地弹起来，把副驾驶上正在小憩的苏漫漫吓了一激灵。
“我滴姑奶奶，你一惊一乍干嘛呢？”苏漫漫抚平受伤的心灵。
鹿栖掏出手机，在百度搜索相关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