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张凌一脸狐疑地把目光从自家儿子的脸上，缓缓地移到了旁边的沈星落的脸蛋上，语气里是明显的质疑和不相信。
自家儿子的话不可信。
如果真是要问出事情的真相，还是得问问人家小姑娘。
“落落，事情真的是像姜北言所说的那样吗?”
面对张凌带着探寻的目光和疑惑的眼神，沈星落顿了顿，眼下确实也想不到什么别的说辞，便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姜北言的话茬说了下去。
没办法。
眼下除了姜北言的这个方法。
好像还真是找不到什么说辞给搪塞过去了。
要是事情真的被姜北言他妈妈给知道了。
那可就太尴尬了。
“是这样的，阿姨。”
“我和姜北言刚才确实是在讨论数学题，我太激动了，所以音量就不由自主地有些大了。”
“打扰到您休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沈星落一脸歉意地望着眼前穿着丝绒睡衣的张凌。
生平第一次跟长辈撒谎，她的心里紧张的突突直跳。
贝塔?
变态?
张凌在脑海里默默地念叨了一遍这两个词。
这两个词的读音好像确实是有点像啊。
贝塔系数……
哦。
对了。
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了三十多年之前的高中生涯。
她隐约记得，好像确实是有个什么叫贝塔系数的东西。
貌似是数学里的一个符号来着。
嗯。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张凌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过了半晌，那紧紧皱着的眉头这才缓缓地舒展开来，一脸信服地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真的是我听错了。”
张凌连忙拿起手里的那部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惊讶地叫出了声。
“天，现在都已经凌晨一点半了，原来都这么晚了啊。”
“落落，你该回家了。”
“再不回去的话，你妈妈该担心了。”
想到这儿，张凌朝着坐在椅子上的姜北言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出去送送人家。
“毕竟落落是来咱们家的客人，又是个女孩子，咱们有义务把人家平安送到家。”
“所以说，小言，你现在出去送一送落落，把妹妹送回家。”
听到张凌的话，姜北言的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戏谑，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深邃的眼眸里盈着小姑娘的影子。
“现在是客人，以后可就未必了。”
以后……
可就是我家的人了。
“你这小子，在说些什么胡话呢？”
看到姜北言的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张凌有些生气地轻睖了他一眼。
“一天到晚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实在是搞不懂姜北言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不用了，阿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
看到姜北言不动声色地站起了身，沈星落连忙朝张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
“我家就在对门，很近的。”
“就不用麻烦你送了。”
沈星落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落在姜北言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上。
“走吧，星落妹妹。”
姜北言垂下眸子看向沈星落，刻意把后面的四个字的字音咬的尤其的重，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盈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既然我妈都这样说了，那就走吧。”
“我送送你。”
“那……张阿姨，我就先走了。”
见姜北言执意要送她，沈星落也不再推辞，便只好欣然应了下来，礼貌地朝着张凌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您上了一天的班，肯定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晚安，张阿姨。”
“落落真懂礼貌，还知道关心阿姨了。”
张凌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和那明媚如春风的笑容，感觉一天的疲惫都褪去了不少，就连困意都不自觉地消散了一大半。
“晚安，落落。”
“明天晚上又来阿姨家学习啊。”
“阿姨让姜北言给你开门。”
“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全都拿来问姜北言这小子。”
“他要是不给你认真讲的话，你就跟你张阿姨说。”
“让我来好好教训他。”
张凌熟络地拉过沈星落的手，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姑娘柔顺黑亮的头发，眼里盈着显而易见的慈祥，话里充斥着老母亲般的疼爱。
对于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七
她是真心喜欢。
把沈星落当自家女儿宠那种。
“谢谢张阿姨。”
沈星落朝张凌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眉眼弯弯，嘴角的梨涡不深不浅。
沈星落也很喜欢姜北言的妈妈。
在她的眼中，张凌是一个很慈祥与善良的人，总是对她很好。
“好啦，该走了。”
姜北言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时间，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时候不早了。”
“小朋友该睡觉了。”
姜北言率先走到玄关处换了鞋，心不在焉地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张阿姨再见。”
“落落再见，明天又来啊。”
*
“砰”
姜家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沈星落扬起漂亮精致的脸蛋去看眼前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的姜北言，声音清软而带着一丝甜糯。
“姜北言，你不用送我了。“
”我家就在对面，我自己过去就行。”
“你回去吧。”
楼道口的路灯昏黄暗沉，朦朦胧胧的暗黄色灯光柔柔地倾泻在姜北言那张清冷俊逸的脸庞上，一半明一半暗，光与影的交织，刹那之间，仿佛宛若神明。
姜北言斜倚靠在洁白的墙壁上，那双如黑曜石般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她。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忘了对我说?”
“嗯?”
他说话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懒洋洋的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倦懒意味。
尾音还是在不自觉中微微上扬，有着一股莫名的说不出来的魔力和吸引力。
“什么话?”
沈星落细细的眉轻轻地拧做一团，她皱了皱眉，想不起来。
她不记得她有什么话没跟他说啊。
那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两个字。”
姜北言伸出两根冷白修长的手指在沈星落的眼前轻轻地晃了晃，语气很淡，但那深邃的眼底似乎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沈星落皱着眉想了想，最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里闪着疑惑的神色，声音软的不行。
“不知道。”
看着沈星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姜北言舌尖轻轻地抵了抵上颚，眼底的笑意抑制不住，如微风轻轻吹过平静的湖面，泛起了细微的波澜。
“小朋友，你还没有跟我说晚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