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衣望着墨染的身影消失,望着如铁塔般杵在帐篷口的墨水,不安的心中又添了两分焦急。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走了半晌,转身又在帐内的软榻上坐下,轻叹了口气。
这叹息声忽让她惊觉她的确是太着急了。
如今,她姓墨,父亲是当朝的右相,姑姑是当朝的皇后。而九皇子的母妃是良妃,外祖是左相林家。皇后与良妃不合,常年争斗,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也因此一直以来,他们墨家与九皇子的外祖林家也是水火不容。
“啊”墨轻衣懊恼的拍了拍额头,难怪刚才守在阿九门口的侍卫一听说她是右相府的人,当下警惕起来。
怎么办
她费尽心思来春郡的目的就是为了见阿九,绝不能这么轻易放弃。只是且不说阿九的帐篷难进,就此刻守在外面的墨水,怕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去。
“妹妹”
正想着,墨解语的声音就在帐篷外响起。
墨轻衣刚转身,就见一袭樱红色锦裙的墨解语撩开蓝布门帘走了进来,一脸的关切道,“没事吧大将军可曾为难妹妹”
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九君看到墨轻衣出现在春郡是什么反应
墨轻衣心思一动,故意怏怏叹了口气,有些委屈道,“他让我滚。”
看着墨解语眸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墨轻衣又道,“听说九皇子染了时疫,我想去看看他。要是大将军知道了,或许会对我刮目相看的,可是哥哥不许。”
说着,墨轻衣冲门外立着的墨水努了努嘴。
“大公子也是为了你好啊”墨解语故作神秘道,“我可听说了,九皇子如今高热不退,太医都束手无策,比一般的时疫可严重多了。虽说这一见面就染上时疫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毕竟还是有的就算大将军会对你刮目相看,但性命更重要啊。”
口中这样说着,她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墨轻衣,快去,快去啊
“我不管”墨轻衣如墨解语心中所想一般突然黑了脸看向她,“姐姐,你一定我。姐姐,你会帮我的,对吧”
“这”墨解语脸上迟疑着,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恨不得墨轻衣此刻就去见九皇子,然后被传染上时疫,再一命呜呼。
“姐姐”墨轻衣又软语唤了一声。
“好了,我帮你就是。”墨解语举手投降,“只是此事万万不能让大公子知道。”
夜色,仿若一湖澄静的柔波,停驻在营地中,泛着淡青色的幽光。露水,悄悄爬上一顶顶帐篷。身着碧色宫装的墨轻衣垂着头躲躲闪闪在这些帐篷中穿行。
或许是交班的缘故,或许是偷懒,九皇子的营帐外竟没有侍卫把守,墨轻衣按住心中的狂喜,左右看了看,一掀门帘猫腰疾步冲了进去。
昏暗的烛光下,映着侧躺在榻上的一个男子的侧影。
阿九
墨轻衣的心仿若投入石子的湖,荡起一层层涟漪,鼻子也被那涟漪冲击的一点点酸了起来。
阿九,我没有父皇、没有母后、没有师父了
阿九,我只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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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阿九,你还记不记得我
墨轻衣一步、一步走到榻旁,缓缓坐了下去,阿九,我来了,相信我,我会救你的。
她缓缓伸手抚向榻上九皇子慕容离的额头。
手还未触及慕容离的肌肤,手腕骤然一紧,都不等墨轻衣反应过来,她便已被扯到榻上。
下一息,一个巨大的阴影便覆了下来。
看着那骤然放大的鬼面面具,惊叫瞬间被她掩在了唇边,“九、九君”
这不是九皇子慕容离的营帐吗里面住的怎么会是九君
“说你想做什么”
不待墨轻衣想明白,九君那冷到极致的声音已然在她头顶炸开,“想爬本将军的床”
说话间,男子的手背在墨轻衣脸上摩挲而过,仿若粗糙的砂纸打磨着她细嫩的肌肤,惊起她一身的惊粟。
“你想多了”墨轻衣偏头躲开九君的手,“这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男子伸手捏住墨轻衣的下颌,将她的脸掰正,冷冷的眸子从那渗人的面具后透出两道幽光,“欲擒故纵吧你偷偷摸进本将军帐中,又爬上本将军的床,再与本将军说这是误会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没脑子”
冷冷的、满是讥讽的话语,瞬间引燃墨轻衣心底的怒火。
她抬手就向九君脸上抓去,她倒要看看这张面具下的脸是不是也像他的言语一般粗陋不堪
手才扬起,她的手腕已又被九君擒住,“想要看本将军的模样,凭你,也配”
话音落,墨轻衣的手腕便被狠狠丢开,重重砸在榻上,她身上随之一轻,那如山般压着她的男子豁然起身。
她一咕噜从榻上滚下,不等站直了腰身就向帐外冲去。
只可惜,才跑了一步,手臂一紧,人已然不受控制的又被狠狠甩到了榻上。
“不是想要上本将军的床吗来,让本将军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手段。”
男子居高临下俯视着榻上眸中怒气闪烁的女子,欲擒故纵的把戏虽好,但一次就已足够。他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你有病吧”
墨轻衣忍着气血的翻涌,撑起身子,又缓缓站起。
她一点点抬眸,直视那双幽深、冰冷的眸子。那眸子,冷的就如三泉寺的寒潭。
“怎么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冷冷的眸光中又浮起一抹讥笑,如山般的身影向榻旁的墨轻衣逼近一步。
不许退
不许向后退
可墨轻衣的双腿好似不听使唤一般,还是向后退去。
他逼近一步,她便退后一步。直到小腿碰到软榻,她知道,已是退无可退
“你、你想做什么”墨轻衣的声音之中有了一点胆怯。
他如一柄开了锋、还滴血的剑,而她所有上位者的气势全都变成了虚张声势的张牙舞爪。
“怕了进来之前你怎么没想过后果”男子的声音又冷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