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九君把玩着手中墨轻衣特制的银钩。
墨轻衣不再多语,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容采薇鼓鼓的、涂满蜂蜜的肚皮。
突然,那鼓鼓的肚皮之上又鼓出一块。
墨轻衣高举的手臂一落,手中匕首的寒光一闪,金黄的蜂蜜向两边滑落,“将”
将军二字刚到唇边,就见银光一闪,伴随着“噗”的一声,一条肥硕的扭来扭去的银水螅被勾出,容采薇的肚皮当下就矮了下去。
“还有一条”
墨轻衣的话还未说完,银光一动,又是“噗”的轻响,容采薇的肚皮瘪的更厉害了。
“别弄死,让容老爷看一看”墨轻衣看着那银钩上挂着的两条如小蛇一般十寸长的扭动的银水螅,浑身不由起了一层寒栗。
难怪容采薇变得骨瘦如柴,所有的血液全都供养了这么两个东西。
九君没有说话,抬腿就向门外而去。
门外,容老夫人与铁青着脸的容思行对峙着。
“啊”
九君提着那两条还滴血的银水螅一出去,一种婢女小厮便惊叫起来。
容老夫人浑身颤抖,脸色雪白,就连声音也在抖,“这这是从采薇”
“是”九君摇了摇手中的银钩,“这便是从容小姐腹中取出的,若再迟上一两日,容小姐怕真的就不明不白死在这银水螅口中了。”
一想到这么两条大虫子就在自己孙女的腹中钻来钻去,容老夫人心痛如绞,若不是容子轩扶住,怕已昏倒在地。
“容思行”
良久,容老夫人才勉强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绪,看向容老爷子,“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就因为这个,若不是我拦着,你还要打断采薇的腿。可就算我拦着,你还是将她关进了祠堂。你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就这么忍心看着她小小年纪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说着,浑浊的眼泪不由又漫出了容老夫人的眼眶,顺着眼角的皱纹横流。
容思行的面色有些难看,有愧疚极快的从他眸底闪过,但下一瞬,他就梗着脖子道,“她自己怎么不辩解”
“辩解你让她如何辩解这些年,你都教导了她些什么”容老夫人想起在厢房门口听到的容采薇的话,被一个男子抱了下,她自己竟然就以为自己有了身孕,“容思行,我也不与你多说,你就守着你们容家的荣耀过吧,今日,我要休夫”
“休夫”容老爷子一怔,脸色顷刻黑如锅底,“你疯了吧这古往今来,何曾有休夫一说”
“若之前没有,那从今日,就有了”九君手中滴血的银水螅打消了她心中最后一抹迟疑。
“朱弦断,知音绝。明镜缺,夫妻分。朝露晞,缘分尽。芳时歇,人分离。诸君见证,今日我傅琼英与容思行就此长诀至此之后,再没有什么容老夫人,只有我傅琼英。”
只有我傅琼英
寒风吹起傅琼英耳鬓边的银丝,拍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更衬得她意志坚定。
容思行目瞪口呆,如遭雷击。
容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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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傅琼英拂开搀扶她的容子轩,一步一步走近容思行,“从今之后,你,就守着你们容家的荣耀,守着你的固执,我再不会劝你一句。但也请你再不要对我的孙女,我的女儿,还有我的外孙女,”傅琼英回眸看了一眼从房中走出的墨轻衣又转眸向容思行道,“指手画脚,她们与你没有关系。”
“你你”容思行颤抖着手指向傅琼英。可纵使他学富五车,纵使他才高八斗,纵使他曾为帝师,此刻竟也瞠目结舌、无言以对,只能愤愤转身,决然而去。
只是这离去的脚步,微微有些踉跄。
“祖母”容子轩的眸光在傅琼英与容思行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却不知是该劝谁
“你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做。”傅琼英已彻底铁了心,看向立在房门口的墨轻衣,“轻衣,她”
“老夫人放心,银水螅既然已经取出,容小姐便无碍了,一会我再开个方子,将她体内的污血排出,只是因为这银水螅还有落胎药,她身体亏损的厉害,怕非要一两年才能调理好。”墨轻衣轻叹了口气。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更何况容采薇如今已剩一把干柴,若要养好,岂是那么容易的
“好,好,活着就好。”容老夫人连连点头,可却又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那个,我我可以去看看她吗”到此时,一直被忽视的姚不归才怯怯开口。
“不行”容老夫人断然拒绝,不待姚不归色变,她又道,“这要等问过她自己的意思之后,她若想见你,你便可以去看他。”
“那我可以抚琴吗”
容老夫人以眸询问墨轻衣。
“姚琴师琴艺高超,容小姐听了你的曲子,说不定身体康复的会更快。”
片刻,便有袅袅琴音响起,让人郁滞的心情一舒。
写好药方的墨轻衣瞥了眼与容子轩低语的九君,心思一动,转身冲傅琼英福了一福,“老夫人,我可以叫你外祖母吗”
傅琼英一怔,眸中当即盈满喜色,“轻衣,你真的愿意叫我声外祖母”
“外祖母”墨轻衣当下眉眼一弯唤了一声。
“好孩子好孩子”傅琼英笑着、笑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倘若她早点如此,是不是采薇就不必遭这一回罪,是不是容沁唉
付琼英心底又长叹了口气。
她们说话的声音虽轻,但却瞒不过刻意竖着耳朵的九君,墨轻衣那声外祖母一出口,他眸光顷刻一凝,银质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轻嘲。
她想要效仿傅琼英,他可不是容思行。
想要休他,别说门,窗都没有
墨轻衣却不知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察觉,暗自窃喜了一下后,便开始向傅琼英打听容沁的事情,“外祖母,我上次来的时候,听你说我母亲死的不明不白,这是什么意思”
傅琼英一怔,没想到墨轻衣一开口就问这个。
“外祖母不要瞒我,我最近与哥哥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若此事是真的,那凶手说不定会对哥哥和我再动手,若此事是假的,那这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是谁又将它翻出来的又想翻出来做什么”墨轻衣看向傅琼英坦言自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