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的军队撤退十分迅速，快到连联盟军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泠匆匆和姜北等人说了一些事宜，就带兵返回。
宁清寻随着沈泠离开时，姜北的声音远远传来：
“神女殿下，以后我可以去天启找你吗？”
宁清寻心道，不能了。
这就是她们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神女没有回话，姜北叹气，低低道了一句：“珍重。”
神女说过，战争结束后就要离开天启了，她那般想要成为神明的朋友，最终还是没有做到。
再见，神女殿下。
姜北想，自己到最后也没能知道神女的名字。
这将会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也不知道沈泠究竟想做什么？
现在形势那般有利，他却选择回去，神女竟也就由着他。
东文宣望着那白衣身影渐渐远去，唇瓣抿紧，掩去眸中的情绪。
初见时，神女站在树下，白衣不染纤尘，回眸望向他们，眸中是明亮天空，神秘漂亮却遥不可及。
她好像永远是那样淡淡的神情，对人世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即便那日他在宴会上有所冒犯，她也只是一句平淡的“放肆”。
他终究没有入得了神女的眼。
神爱世人？
东文宣苦笑了一下，神不是爱世人，她只是怎样都可以罢了。
数万人跪下，目送着神女的离去。
此后，神女将只存在在传说和史书里面。
万年之后，即便人们再如何感慨这段历史，再如何描绘那个白衣神女，也都不会感受到星辰亮起的那一瞬间，人们的震撼喜悦了。
宁清寻坐在马匹上，紧紧搂住沈泠的腰，“阿泠，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啊？”
沈泠道：“不知道。”
不知道，但那股无时无刻不在的危机感，提醒着他，他该回去，立刻回去！
一分一秒都不能拖！
“哦。”宁清寻感受到了他的着急。
沈泠连夜赶路，后来甚至脱离了大部队，换了一匹好马，带着宁清寻走了近路。
以往他一定会心疼宁清寻的身体，但这一次，沈泠只是让宁清寻治疗自己，他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停下来过。
四日后，他们到达了京都。
沈泠没有大张旗鼓的进城，他遮住了面貌，马匹直接驶向皇宫。
快要靠近时，被人拦住：
“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
沈泠没空和他们耗时间，他将一枚令牌扔下。
“……陛、陛下？”
“陛下恕罪！”
沈泠根本没听他们说什么，飞快的进了皇宫。
真正进去那一刻，他心中的恐慌才散去一些。
“阿泠，到底怎么了？”
宁清寻从来没有见过沈泠这般姿态。
“没事。”
沈泠自己都说不清楚，自然不想说出来，让她跟着着急。
这日，是永宁元年九月二十六日。
一得到宁清寻回来的消息，宁挽然就立刻去见了她。
“这些日子可有受伤？”
宁清寻摇头，笑了一下：“姐姐，你看我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像是受伤了吗？”
“不想笑，就不要笑。”
“……”宁清寻。
宁挽然见她这样，更加心疼，愧疚道：“抱歉，是我没能完成你所嘱咐的事情。”
“姐姐，这件事本就是我强人所难了，你不要这样说。”宁清寻低头：“没关系的，我还有别的办法。”
黑眸中漾出柔意，宁挽然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显然不是时机，而且那些问题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比如，凤一是谁。
宁挽然经常提醒自己，妹妹并不仅仅是妹妹，她还是神女。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为清寻除去所有忧患。
“姐姐，”宁清寻的声音闷闷的，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在想，好漂亮的美人呀，我要是能和她做朋友就好了。”
“我很开心。”宁挽然说。
“后来我更是觉得你又聪明又厉害，常常想你要是我亲姐姐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做好多事。”
宁挽然握着她的手：“以后可以一起做。”
杏眸少女静默了几秒，抬眸一笑，眸中却有潋滟泪光：“对，以后的时间还长呢。”
宁挽然心中升起怪异的不安，她轻轻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可以和我说吗？”
“没什么，连续骑了几天的马，我累了，姐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宁挽然不想走，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问出来什么。
故，她柔声道：“好好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宁挽然出了凤仪殿，转身就去找了沈泠。
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妹妹这样的神态，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云明亓才是。
而屋内，见宁挽然离开，宁清寻趴在桌子上，望着手边的茶杯，发起了呆。
“宿主，”五五问：“你不准备完成任务了吗？”
“完成不了了。”她说。
五五不想看见宿主死，虽然她变化真的很大，现在每天只会怼自己，但它所感受到的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温暖，是她给的。
“宿主，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言放弃！”
电子音故意高昂，宁清寻却只顾戳着茶杯上的花纹，神情低落。
“可是，我不想去完成。”
五五沉默了。
“……为什么？”许久后，它问：“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人类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要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吗？”
“五五，”宁清寻便也耐心给它解释：“阿泠不会想娶姐姐的，姐姐也不想嫁给阿泠……我不能因为自己，让他们两个都不幸福。”
“可是，”五五反驳道：“你要是死了，他们就幸福了吗？”
“……”宁清寻无言以对。
“先不说那些，我一定要救出明亓。”
不管她的未来怎样，明亓都一定要好好的！
“宿主，就剩下几天了，你要怎么救他？你要是想救他，至少得先让自己活下来！”
宁清寻埋住脸：“好烦！真的好烦！五五，我之前抽到的核弹呢？我能不能毁灭世界！！”
五五：“……”
【作者题外话】：老婆们，端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