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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白露为霜(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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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旻的秋天很美,夕阳红霞,秋意深浓,秋景瑰艳,风光旖旎,天空飞过两三行秋雁,这会儿的枫叶像是偷喝了酒,透着醉人的红,诱惑的香。

    偶尔被秋风吹落的霜枫红叶虽不会在空中留下轨迹,但在飞落的过程中,却是翻飞着一段段难忘的,独一无二的舞蹈,各不相同,又殊途同归。

    在那一年孟秋结束,仲秋开始的时节,白家二女儿举行了及笄礼。

    之后,不出意外地,白露嫁给封绥,她完成了她儿时期待着婚礼。

    当白露成为太子妃后,九旻太子愈发忙碌。

    九旻国君日夜操劳,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也开始将朝中事务,逐渐交予九旻太子打理,自己开始专心休养了。

    白露作为太子妃,没有去叨扰封绥,她知道封绥很忙,白露时常去陪着封叔父。

    将九旻国事交予九旻太子后,九旻国君卸去了作为国君的凌厉与威严,面对白露,封知的周身透着一种属于长辈的温和,他的眼神祥和而包容。。

    白露时常看到封叔父立在窗前,望着屋外那棵突兀的老梧桐出神。

    这个时候的封叔父是祥和的,也是孤寂的。

    封叔父偶尔会和白露提起王后婶婶,但大多时候他都是沉默的,像是在独自回忆曾经的美好过往。

    封叔父说,屋外的这棵梧桐树,最开始本打算移走,但是王后婶婶喜欢,所以他留下了。

    曾经的这棵梧桐也是生气勃勃,可在王后婶婶离开之后,就开始枯老了,这会儿被清霜打过,更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说来也巧,前几年,这棵看着快要枯死的老树上还歇过一只落单的白头鸳鸯,看上去像是失了伴儿,如今也已不见踪影了······

    封叔父像是在唠家常,而他的家常,是王后婶婶,

    白露知道,封叔父并不需要她回应什么,封叔父比谁都清楚,王后婶婶不会回来了。

    在白露离开之后,封知独自立在窗边。

    封知独自看着秋风卷起了梧桐叶,独自感受着西风寒凉,独自观望着黄叶萧萧,他独自静默,兀自出神。

    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

    岁月总能模糊了回忆,但他对她却记忆犹新。

    她的一颦一笑犹在眼前,她的嬉笑打闹恍若昨日。

    记忆里的她是那样年轻,而回忆着她的他却已经衰老了。

    他是老了,夜来幽梦初醒,半梦半醒间,封知会恍惚地以为他回到了曾经。

    像是曾经无数次清晨醒来,他一睁眼就能看到她······

    他是真的老了,老眼昏花,他仿佛又看到了她,她在对他笑,她笑起来时,左颊有一个很浅很浅的酒窝,但是这个浅浅的酒窝里溢出了又香又淳的烈酒,让他不禁痴醉······

    那恍惚间的短暂喜悦过后,是无边的孤寂,他就在这般一闪而逝的满足与恒久绵长的落寞中独自一人生活了这么多年。

    不,不对,是活,有少艾在才是生活,而现在,他只是苟延残喘地活着。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

    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少艾离开了,封知却还是活下去了,为什么呢?

    因为,他想要好好守住九旻的山河,因为她曾经对他说,她觉得九旻很美,她希望九旻能一直这样美。

    封绥这个太子当得不错,至少,封知客观地来评价,封绥有能力守好九旻,这对于封知来说正好。

    九旻国君会将皇权给九旻太子,不是因为封绥的身份,而是因为封绥的能力。

    在封知眼中,封绥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卸下国事重务后,九旻国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休养不过一年,九旻国君反倒思虑过度,卧床不起,在那一天的秋天,在九旻的枫叶红得最美的时候,九旻国君,龙御归天。

    封绥即位,成了九旻的新一任国君,而白露也成了九旻王后,白家的地位,水涨船高,白家与九旻,联系得更为紧密了。

    同年,暮月送来的质子也离开了九旻,回归故国。

    对于白露来说,这一次两次的身份转变其实很难适应,真的很难适应。

    可是,她不得不适应,她必须要适应。

    她不可能得到没有目的的偏爱,她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达出来,她不是小孩子了,她已经长大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大人的世界这么孤独呢?

    白露真的很想逃避,当她看着很多很多人对她低头行礼,当她的父亲,她的哥哥对她低头行礼,白露真的,真的······

    白露很想找一个人说话,可是,她找不到可以倾吐的对象。

    她告诉自己,她是白家的女儿,她是九旻的王后。

    她不能任性,不能耍脾气,不能肆意妄为,她有她应该承担的责任,她的血脉带给她的责任,还有她的身份带给她的责任。

    这其中的繁文缛节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不会后悔,她必须背负起作为王后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这是一个慢慢蜕变的过程。

    从九旻太子妃到九旻王后,这样厚重的身份就像是一层无形的蛹,将真实又柔软的她严丝合缝地包裹着。

    然后,在那层蛹的保护之下,真实又柔软的她被逐渐分解,被重新构建,她仿佛变成了一滩血肉混杂的浆液,她仿佛能装进任何容器里变成任何模样。

    终于,在那层厚重躯壳下的她变成了与那幅躯壳相匹配的模样。

    在这个重组的过程中,她一遍遍地清晰自己的定位,自己的身份······

    白露在与封绥成婚的第一年,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儿,而这个小娃娃,差点儿就要了白露的命。

    白露在听到孩子啼哭时,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的眼皮很沉,她很困。

    白露在醒来时,一直守着她的丫鬟红着一双眼,高兴得都哭了起来。

    白露这才知道,她当时昏迷,吓坏了不少人。

    白露在醒来后,并没有见过封绥,但是,她见到了她的家人。

    他们也是听到了消息,一直担心着,直到现在,见她无恙,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终于落下了。

    这一次的生产,拖垮了白露的身子,她开始畏寒,早在初秋就开始准备过冬,被裹得厚厚的白露,连出门都很少,侍女们左右看着,生怕娘娘吹了寒风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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