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周青橙莫名地感到头皮发麻。
她的目光在玦和楚幻羽之间盘旋，本能告诉她:那个男人很危险
在玦离楚幻羽不到三米时，周青橙不动声色地抓住了玦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过去。
玦意味深长的看着周青橙，旋即将另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随后拉下。
玦不想让周青橙看出他和楚幻羽认识，所以，像对待店里其他客人一样，照例给楚幻羽递上菜单。
楚幻羽接过时，玦并未放手，两人如博弈般，对峙几秒，菜单猛地被撕成了两半。
听到响动，店里其他顾客纷纷注目。玦适时地过渡掉尴尬，主动说道:“我们的特色是牛肉面，要不要来一份”
“好啊。”楚幻羽本意不在吃，自然来者不拒。
“麻烦给我添杯水。”顿了顿，楚幻羽将杯子放在桌角，靠近玦的位置。
玦弯腰倒水之际，楚幻羽在他耳边轻声道:“店里人多嘴杂，你也不想暴露身份吧。”
玦没有理会，拉开一定的距离后，改用法术传递信息。
“为什么来这里”他说出的话，只有楚幻羽能听到。
表面上，楚幻羽在把玩水杯，实际正用意念与玦抗衡。
“你明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还问什么”楚幻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想起赵灵灵恐惧的眼神，玦毫不客气的接着道:“她不过是个凡人，你要她的心脏干什么”
“看来，你真的忘了”楚幻羽惋惜，似乎是在可怜玦。
每每提到过去，楚幻羽总是点到为止，刻意勾起玦的好奇心，将他的胃口吊至最高点，然后什么都不说。
虽然玦没有了记忆，但他从未怀疑过楚幻羽。他相信他们曾经认识，而且是敌非友。他所有的疑问都能从楚幻羽这里得到回答，只要能撬开他的口。
气氛异常诡异，周青橙站在收银台，无心结账，始终密切关注着玦和楚幻羽的一举一动。
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周青橙只能从行为和表情来判断。直到玦转身回后厨，一切平静无澜，她才放心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又有玦在此坐镇，楚幻羽不敢乱来。倘若身份曝光，这些凡人势必会把他当成异类，联合起来剿灭他。
他就当来这里喝喝茶，跟故人叙叙旧。只要他出现在玦面前，玦势必会高度紧张。百密总有一疏，他需要的是耐心等待。
“玦哥哥，他走了吗”赵灵灵像个受伤的小兽，一直缩在张大厨身侧，声音颤颤巍巍的，惹人怜惜。
玦摇头，安抚道:“就在这里待着，哪都不要去，什么都不要说。”
“你也不要出去，他很恐怖的。”赵灵灵拽住玦的衣角。
刚才，她害怕至极，任由玦一个人出去面对楚幻羽。现在回想起来，楚幻羽有可能不是人类，她不想因此连累了玦。
“我没事，记住，什么都不要说。”玦再三嘱咐。
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周青橙。
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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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面上桌，楚幻羽只用筷子搅了搅，并未往嘴里送。
玦照例给其他人上菜，料想楚幻羽在他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浪来。
小坐片刻，楚幻羽特意挑了玦进后厨的时候，起身结账。
周青橙正低头找零，感觉到左侧有一大片阴影投来。
她抬头，突然就掉进了楚幻羽褐色的瞳孔里。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整个人如被困在一间密不透风的房子里，四壁朝她聚拢，空间越来越狭小。缺氧、脑袋昏沉、呼吸缓慢，最后，将要失去意识。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来的力量，周青橙挣脱囹圄，甩甩头，严肃道:“一共二十块。”
楚幻羽错愕，迅速敛起神情，递过去一百块。
接钱的人不是周青橙，而是先她一步的玦。
玦站在她前面，刻意将她拦在身后，阻隔掉楚幻羽的视线，然后冷漠的找了八十块钱，直接放在收银台上，让楚幻羽自己去拿。
楚幻羽像发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临行时，扭头看了一眼周青橙。
对视仅有一秒，那感觉却是说不上来的怪。周青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后退。
“你们认识”周青橙怔怔地盯着玦。
“不认识。”玦矢口否认，径自绕过周青橙，忙活开来。
周青橙看着楚幻羽离开的方向，目光又落在玦的侧脸上，总觉得他们是旧相识。
但她了解玦的脾气，想从他嘴里套话比登天还难。但是刚才赵灵灵的表现十分异常，也许赵灵灵可以作为突破口。
周青橙深吸一口气，看向后厨。许久之后，赵灵灵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她赶忙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赵灵灵一头撞在她身上，将自己吓了一大跳。
周青橙将赵灵灵带到靠窗的位置，让她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大麦茶。
赵灵灵眼神呆滞，机械得拿起水杯喝了口，这才缓过神来。
“灵灵，你认识刚才来店里的那个男人吗”周青橙适时地切入话题。
提起楚幻羽，赵灵灵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掀波澜。她手一抖，杯子恰好落在桌上，里面的水溅出大半，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赵灵灵手忙脚乱的拿纸去擦，故意低着头，回避周青橙。
连续几日，她半夜都会被噩梦惊醒。每次都会梦到自己的心脏被人夺去，鲜血流了一地，她躺在血泊里，无力哀嚎，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恐怖、害怕，是心底最深的阴影。倾其一生，她都无法忘记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幕。
楚幻羽不是人，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没有当场疯掉，是她最该庆幸的事。
赵灵灵很想把自己的恐惧分享给周青橙，好让自己轻松些。她嘴巴张了张，终究一个字没说出来。不仅是因为她答应过玦，更害怕周青橙不相信，把她当成疯子看待。
“灵灵，你到底怎么了”周青橙抓住了赵灵灵的手。
赵灵灵抖得很厉害，忽而抬头看着她，道:“我，有件事”